“臣无能。”
离弘后退一步,在宫人的搀扶下才稳住身子,“你说什么”
“臣做不到救出所有人,盈妃娘娘和叶将军已经葬身火海是臣无能。”
离景和宴书澈对视了一眼,齐齐选择不开口。
离弘反倒松了口气,“快将皇后带回金銮殿,宣太医!”
太监:“是!”
云逐渊忽然又说了一句,“陛下,四皇子和五皇子也”
听到这话,离弘浑身一震,双眼一翻,竟然直直地倒了下去。
离景飞快上前,扶住昏过去的离弘,“将陛下和皇后娘娘都送回金銮殿!快!”
待侍卫和宫人将离弘和连映荷送走,离景才神色复杂地走上前,“逐渊,莫太自责,你已经尽力了。”
云逐渊没作声。
离景想了想,跟着宫人一起离开了凤仪宫。
宴书澈站在原地,灼灼地望着云逐渊。
云逐渊抬眼看他,忽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和以前的笑容都不一样。
这次的笑,让宴书澈眼眶中的泪一下子汹涌而出。
他就算知道这都是计,但看到云逐渊现在狼狈的样子,他的心里还是很难受。
云逐渊缓步走到他身边,努力从一片脏污的胸前拿出了一条洁白的巾帕,轻轻拭在他脸上。
声音十分温柔,“没事的,你看我,哪里都是好好的。”
宴书澈也不管他身上的灰尘,哭着抱住他,“我知道,但我忍不住,我”
云逐渊笑着搂紧他,破天荒的说了一句,“阿宴我好想你。”
宴书澈震惊地抬起头。
云逐渊说什么?
“阿宴,这件事还没完,”云逐渊轻声在他耳边说,“我们先回宫,我慢慢讲与你听。”
宴书澈抽了抽鼻子,“好。但你要先告诉我,盈妃娘娘和叶将军怎么样了?”
云逐渊牵着宴书澈的手,后者正用巾帕擦拭着他脸上的灰尘。
“叶盈盈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两人一边走,云逐渊一边说,“她会带着她的两个儿子,和叶将军一起,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们的地方,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
宴书澈也忍不住绽开笑容。
“那真好啊”
那就别放过他
事情终于逐渐明朗了起来。
宴书澈窝在云逐渊怀里,听他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全部讲了个清楚。
原来,早在接风洗尘宴之前,叶盈盈就已经和连映荷开始商议了。
她实在心急,忍受不了在宫中留着。
每一日,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于是她求连映荷,想个办法能让她和孩子,还有叶将军立刻彻底远离皇宫。
但连映荷当时拒绝了她,说时机未到,让她不必心急。
可叶盈盈再也不能等下去。
她便在接风宴上,当众拂了离弘的面子,将她自己逼进了一条死胡同。
她也很清楚,互市商议完成之后,她将会被离弘重罚。
连映荷也知道这个道理,无奈地将她唤去了凤仪宫,想要问问她接下来究竟如何打算。
可两个女人商议了好久都没商议出好的对策。
万般无奈下,连映荷派人唤去了云逐渊。
云逐渊当场拍板,给叶盈盈指了另一条路——置之死地而后生。
三人一拍即合,便着手吩咐人准备。
这件事本就来的突然,云逐渊也来不及与宴书澈商议。
这才发生了今日凤仪宫走水一事。
“原来是这样”宴书澈深吸了一口气,实在有些震惊。
“阿渊,你这一招,一石二鸟。”
云逐渊轻笑了一声,“不是一石二鸟,是一石三鸟。”
宴书澈:“嗯?”
“一来,叶盈盈和叶将军还有两位皇子,能彻底远离皇宫。”
“二来,发生这么大的事,离弘也无心再责罚离景,离景这个罚便逃了过去。”
“三来,走水这件事,我会与离景,将案件查明。无意走水会变为恶意纵火,然后我们会将恶意纵火的罪名,安到另一个人身上。”
宴书澈沉思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你们是不是打算,将这个罪名,安到离湛头上?!”
云逐渊含笑点头。
宴书澈更震惊了。
他就几个时辰没和云逐渊见到,云逐渊就悄无声息的干了这么多件大事!
太子离湛,自从偷偷查顾家案被离景先下手之后,他就老实了很多。
窝在东宫闭门不出,连接风宴都找了个身子不适的理由躲。
可无论如何躲,他都躲不过欲加之罪。
不过想到这里,宴书澈还有一个问题。
“阿渊,这个罪名,离湛怎么会轻易承认?而且你们用什么证据指控他?”
“阿宴,离景的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宴书澈略一思索,“是中书令,江上青。”
“没错。”云逐渊柔柔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先不论离湛当初威胁江上青,也不论离湛想查顾家案惹到他,单是离景有他的把柄,就够了。”
“可你们怎么笃定,江上青会为了这个把柄,帮你们嫁祸离湛?”
云逐渊顿了一顿,轻声说:“因为江上青的弱点,就是他那位神秘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