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她和云逐渊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
这也是宴书澈为什么要来御书房的原因。
他冥冥之中觉得,他该为云逐渊和连映荷拖延时间。
她们一定有她们要做的事。
而他要做的,就是先帮离景熬过去。
这般想着,宴书澈也磕了个头,“陛下说的是。宣王殿下公然违抗皇命,将陛下的脸面置于何地?”
离弘倒是愣了一下,“你这是”
宴书澈抬起头,“陛下,王爷这般藐视皇家规矩,应予以重罚!”
离弘挑了挑眉,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两人身后的太监。
那太监对离弘微微点了下头。
离弘这才继续开了口,“那依宴少主所言,朕该如何罚他?”
宴书澈故作沉思的模样,再次拖延了一会儿才说道:“陛下,臣并不知离国皇家规矩该如何惩治,不如陛下同臣讲讲,臣也好为您分忧。”
离弘一挥手,对着那个太监说道:“你来同宴少主讲讲。”
太监听话地走上前,抄着一口尖利的嗓音开始慢慢地说。
“王爷犯法,与庶民同罪。对陛下不敬,违抗皇命,轻则杖责,重则杖毙,全家流放——”
离弘忽地露出笑容,“宴少主,你觉得这般惩罚,可好?”
宴书澈轻声道:“陛下,王爷若在宫人面前被杖责失了态,丢的是您和离国的脸。臣觉得,不如让他跪在御书房外。”
“至于跪多久,陛下说了算。”
离弘意味深长地望向离景,“阿景,宴少主的办法,你可赞同?”
离景:“儿臣愿受罚,只希望父皇息怒。”
离弘眯起眼睛,“来人。”
殿外冲进来两个侍卫,“陛下!”
离弘:“宣王离景,公然藐视宫规,罚他在御书房外跪六个时辰。”
宴书澈心内一抖。
这外面还有些冷,跪在青砖地上六个时辰,怎么受得了?
可是他现在不能阻止。
只希望云逐渊那边的动作再快些!
离景倒是没什么反应,“儿臣多谢父皇。”
看着离景和侍卫出了御书房,宴书澈咬了咬牙,“陛下,臣也告退。”
“下去吧”离弘刚说完这三个字,殿外就跌跌撞撞冲进来一个太监,迅速跑到离弘面前,梆地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伸手指着外面。
“陛陛下!凤仪宫走走水了!!”
那真好啊
宴书澈倏地瞳孔一缩。
离弘也迅速起身,“怎么回事!”
太监颤巍巍道:“皇后娘娘今日唤了盈妃娘娘和云督主,在凤仪宫后殿喝茶!可不知怎地,正殿走水,等后殿的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已经”
离弘急切道:“已经什么!”
“皇后娘娘和盈妃娘娘,还有云督主,足足半个时辰都没出来啊!”
离弘深吸一口气,飞快迈开步子。
宴书澈压下心头的慌乱,跟在离弘后面。
两人走到殿门口,正巧看到离景跪在地上。
离弘在他身边停住脚步,难得的说了一句,“起来,随朕去凤仪宫。”
离景一怔,但还是乖乖站了起来,“是”
一行人脚步都很快。
路上,离景实在忍不住问向宴书澈,“怎么回事?”
“凤仪宫走水,皇后,盈妃,逐渊都在里面没出来。”
离景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
宴书澈边走边小声说:“王爷,现在我没时间跟你解释。”
离景狐疑地看着他,“宴少主,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心急?”
宴书澈看了他一眼,没作声。
会有事情发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走水,还是有几分震惊。
这一招,颇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
真不知道连映荷和云逐渊究竟是如何商议的。
怎么这么突然!
三人赶到凤仪宫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宫人在来来回回的提着水桶灭火。
见到离弘,有几个宫人上前行礼,“参见陛下”
“皇后呢?皇后还没有救出来?”离弘的语气带上了几分焦急。
他恶狠狠地盯着其中一个宫人,“皇后若有事,你们都给她陪葬!”
“是”宫人唯唯诺诺地应声,“叶将军得知此事也赶了过来,奴婢们拦不住,叶将军也冲进了后殿,直到现在都”
离弘死死皱着眉头,“下去!”
“是”
宫人又后退,小跑着离开。
宴书澈在这时走上前,“陛下,臣请旨,入后殿!”
离景先心急地说:“宴少主莫急,云督主不会有事的。”
宴书澈不肯松口,依旧说:“陛下!臣请旨!入后殿!”
离弘看了他几秒,叹了口气,“去吧。”
“是!”
宴书澈刚想冲进去,就看到,里面有人出来了!
是云逐渊!
云逐渊身上的衣服都被烧焦了几块儿,浑身都是黑漆漆的。
他的怀中,抱着昏迷不醒的连映荷。
离弘先走上前,“皇后如何了?”
云逐渊先看了宴书澈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在离弘面前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