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书澈就说过这么一句。
他说:“阿渊,你这段时间变化很大。”
难不成,他真的变了?
可究竟是哪里变了?
他想不出来,也想不通。
换句话说,他并没有觉得他哪里变了。
“督主!”门外忽然传来下人的高声禀告,“王爷到了!”
云逐渊微微一怔。
离景来的这么快。
前脚刚告诉他撤掉人手,后脚就到了云府。
云逐渊只能先吩咐余风,“你看好这些茴香包子。”
余风抽了抽嘴角,“属下明白”
——其实他不明白。
不明白他崇敬的,杀伐果断的西厂督主,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样天天为夫人做吃食的,一副一副卑微的模样。
余风还在胡思乱想,云逐渊已经走了出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院中。
可云逐渊的身影刚消失,林序秋的身影就出现了。
余风瞪大眼睛,“林公子?您怎会来小厨房?”
林序秋站在灶台旁,沉默了几秒,“我有些饿了,云府的厨子,会不会做醉蟹?”
余风:“应是会的,您身子不好,还是先回去休息,属下吩咐厨子做好给您端过去便是。”
林序秋瞟了他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嘴唇蠕动了两下,愣是没说出口。
最终也是脚步轻微地离开了小厨房。
云逐渊先回到正殿卧房,去看宴书澈。
宴书澈还躺在榻上瞪他。
“王爷来了!”
云逐渊:“嗯”
“可我很疲惫!没有力气下榻见王爷!”
云逐渊:“嗯”
“都怪你!”
云逐渊:“嗯”
宴书澈还想开口,云逐渊忽然抬头,“没关系,我可以抱着你过去。”
宴书澈“”
他先看了眼缎被,又往窗外瞟了一眼。
抱就抱!
正巧刺激一下离景,谁让他这段时间把林序秋搞得心神不宁的!
宴书澈这才抬起胳膊,“那走。”
云逐渊乖乖用缎被将人裹住,从榻上抱了起来,一路走向正堂。
于是,在看到两人的时候,离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攥紧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两位感情真好”
云逐渊臭着脸,抱着他,一路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宴书澈倒是毫不避讳,“那当然!”
说着,他还挑衅地挑了下眉,“也不知王爷何时才能追到心爱之人?”
闻言,离景低头笑出了声,“宴少主这话说的,我何时能追求到心爱之人,难道不是看他何时肯接受我吗?”
宴书澈撇了撇嘴。
“就你这种追求方式,能接受你才怪!”
离景无奈道:“我又没追求过人。何况序秋性子你我都清楚。他现在巴不得一眼都别看到我,我再凑上前,不是惹人嫌?”
林序秋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这么一句。
他顿住脚步,藏在门后,静静听着门内的交谈声。
宴书澈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王爷,你不怕这样会将人越推越远吗?”
“可我对他是认真的。”
离景眼神专注地望着手中的茶杯,“他现在并不相信我,我又能如何?”
“我只能专心致志去做我该做的,待有朝一日我成功了,再将我能给他的都给他。”
听到这话,林序秋怔在原地。
原来离景这段时间一直不主动找他,是想先将注意力放在夺位上。
他想让自己相信他是认真的。
林序秋恍了恍神,继续听了下去。
“你倒也是用心良苦,”宴书澈小声说,“罢了。江上青那边如何了?”
“我将那个卷轴给了他,他现在短时间内,不敢对我们下手。”
离景顿了顿,“他也不敢让私藏罪犯这件事被陛下知道。”
“嗯”宴书澈边点头边说,“处理了江上青,舒贵妃和离湛就好解决了。”
离景也点头,“表面上看,离湛是他们的领头者,实际上,他们三个中,最重要的是江上青。”
“江上青这个人,无论家世还是权力,亦或是头脑,都很强。”
“在整个离国也是数一数二的。”
宴书澈:“而我们现在控制住了江上青。”
云逐渊忽然接了一句,“暂时。”
宴书澈笑着白了他一眼,“嗯。暂时。毕竟这个人身上的不确定性太多,很难保证。”
离景沉默着没说话。
脑子不好
堂内寂静了片刻。
离景起身,“差不多说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宴书澈试探道:“你还是不打算去看看林序秋吗?”
离景苦笑一声,“他身子本就不好,若他见到我,再不开心生气,我不又成了罪人了?”
说完,他就走向门口。
林序秋急忙迈开步子,脚步飞快地往殿后跑。
离景走到门口,忽然顿住脚步,说了一句,“接风洗尘宴那日,需要我来接你们吗?”
云逐渊木着脸,“云府的马车,比你宣王府的大的多。”
离景一愣,失笑着说:“毕竟你们有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