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景一摊手,目光向下,看了一眼匕首。
“江大人将顾淮之藏进了江府,八年间无一人知晓,倒也是难为江大人了。”
匕首忽然向前抵了抵,眼见就快割破那层皮肤。
江上青阴冷道:“离景,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离景忽然笑出声,“本王自然相信江大人敢动手,只是私藏罪犯事小被至亲至爱之人发现,他一直被你欺骗,事大啊?”
“你!”
匕首在离景脖颈间划出了一道血痕。
很快,就有丝丝血迹渗了出来。
江上青的一双眼睛充满戾气,眸中泛寒,“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离景顿了两秒,再次开了口。
“若本王半个时辰后不能安安稳稳离开好欢楼,这件事将会同时被陛下和顾淮之知道,江上青,你大可以试试。”
江上青丝毫不为所动,“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离景,你当真以为我怕?你当真以为我江家怕?”
“你也不管顾淮之了吗?”离景无视脖子上传来的同感,继续云淡风轻的说,“想必你很清楚。”
“逐渊的人在好欢楼附近埋伏着。”
江上青闷闷地笑了,“那又如何?”
离景叹了口气,“江上青,你难道没有想过,本王的人在何处吗?”
江上青忽然愣在原地。
离景轻轻拨开颈间的匕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江家再厉害,离京也是天子脚下。本王的人,在你离府之后,便埋伏在了江府附近。若半个时辰之内,本王没有下达撤退的指令,他们便会冲进江府,将你江府一网打尽。”
离景唇畔笑意渐深,“那么接下来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江上青缓缓放下手,沉默着,坐回到桌案前。
他拿起那杯茶水,仰头喝光。
“不愧是离国唯一的亲王,倒是我轻敌了。”
说着,他忽然又抬头,望向离景,“世人皆知宣王浪荡,却无人知晓,那只是你的面具。”
“你隐藏了这么多年,终于选择动手了?”
“可现在,江大人你也知晓了。”
离景笑着举起茶杯,“不过本王倒是很欣赏江大人的胆量。”
“敢持匕首威胁本王的,你也是第一个。”
江上青将匕首摆在桌案上,“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离景笑道:“本王想”
半柱香后,离景走出了好欢楼。
他站在门口,轻声吩咐着:“将人马全数撤回来,顺便通知逐渊一声。”
侍卫:“属下明白!”
夜色很快就会降临了。
离景盯着那刚刚升起的月亮看了几眼。
江上青再讨厌被威胁,今日不照样被威胁了?
先不论日后如何,至少这次接风洗尘宴,江上青不敢有什么动作了。
接下来,他要处理的,是舒贵妃和离湛。
没了江上青,他们根本掀不起风浪。
因为离湛现在已经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乱窜了。
舒贵妃又是一介女流。
他们两人
静待他逐个击破便是。
不过今日的事情,还是要感谢宴书澈。
若不是宴书澈足够聪明,他根本没有办法走到今天这一步。
离景低头轻笑,“走,去云府。”
“是”
哪里变了?
云逐渊收到离景的消息后,就吩咐余风将人手都撤了回来。
他自己去了小厨房,继续给宴书澈研究吃食。
余风站在一旁,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云逐渊也不说话。
最终还是余风忍不住先说:“督主,您”
“怎么?”
云逐渊掀开锅盖,英俊的脸在热气中若隐若现。
“督主,自您上次入宫回来到现在,已有一月了。”
云逐渊伸手捏了捏蒸笼上软和的包子,“所以?”
“这一月间,您几乎没有出过府。基本上所有事情,都是王爷在外操办的。”
余风小心地看了眼云逐渊的表情,“属下只是觉得,您两位似乎很久都没有做什么事情了。”
“属下不太习惯,这似乎有些太和平了。”
云逐渊复又将锅盖罩了回去,转头看余风,“你是不是觉得,这不像我?”
余风点头,“有一点”
“阿宴虽然从未出过府,但外面发生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他与离景里应外合,将所有事情都握在掌心,一丝不漏。”
云逐渊踱步走到窗前,沉声说:“阿宴有野心,也有能力。”
余风还是有些不解,“可是督主,这样您不会觉得”
“觉得什么?觉得我没什么用?”云逐渊唇角弯了弯,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
余风惊了一惊,“督主”
“余风,你若将来有了爱人,你也会明白我在想什么。”
余风哽住。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云逐渊。
“督主,属下觉得您变了。”
云逐渊:“哪里变了?”
“属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属下只是觉得,您和以前的您区别很大。”
听到余风这话,云逐渊忽然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