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然吓得魂不守舍,她本来就麻木的双腿更站不起来了,田甜拉着她要她看看金至诚的样子,她说什么也不肯,心脏难受得像是被人攥紧了一般。
她又吃了几粒药,好不容易爬了起来说:“事是你办的,人也是你杀的,你自己处理吧,我要走了。”
她的腿根本就不听她的使唤。
田甜不干了,说:“他要杀的人是不是你?我是有自己的私心,但是不是我帮你解决了麻烦,你现在想跑,太不仗义了吧?”
唐然现在居然特别的害怕田甜,她有些委屈地说:“我从头到尾也没同意要杀他的计划,都是你的一意孤行。”
“我不管你怎么说了,反正事我是做下了,如果你走,就是要报警,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田甜赶紧摆手说:“我绝对不报警,你相信我好了,我正常等丈夫回家,超过二十四小时我再报警,而且不提你一句。”
“谁信呢?你哄小孩子呢?现在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是不可能放过你的,你想一想,我为什么非要把你拉进来?也是为了洗清你的嫌疑,要是有人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丈夫的丑事,第一个怀疑你的人就是警察。”
唐然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她知道,她既然设了这么一个局,就不想让自己能够逃脱,现在所要做的事就是顺从她,然后找个机会报警。
“好,接下来怎么办,听你的。”唐然终于安静了下来。
田甜望了一眼屋外说:“现在还不行,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把他的尸体扔到远一点的地方,然后再想以后的事。”
唐然一想到刚才还是一个活着的人,如今……她不敢往下想,她也恨他,但从未想过要杀了他,如果真到了生死攸关之时,她甚至可以成全他。
田甜让唐然先吃口东西,要不一会控坑什么的没有力气。
一听说要挖坑,唐然吓得浑身颤抖,她摆着手说:“我可真没这力气,我心脏不好,平时连重活都干不了。”
“没让你挖,但这么大的一个人,我怎么能挪动,你总得帮我一把吧?”田甜的眼里都是埋怨,好在没发泄出来。
人死灯灭
唐然坐到桌子旁,一口也吃不下,就拿起杯子想喝点水,手刚碰到杯子上,脑子里就出现了金至诚,她吓得一松手,杯子滑落到地上,在这样的深夜里,发出振耳的清脆的声音。
田甜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了一下,边收拾边说:“你怕的是什么?我是给他下了毒放在了酒里,水里什么也没有。”
唐然害怕地说:“警察要是发现了,就能找到你身上,你被发现了,我……”
田甜把碗放到了洗水池子里,说:“你就放心吧,我给他下的毒,是可以挥发的,到了多少个小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一点痕迹也不流,我又不是傻子,做之前不想这些。”
“那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你觉得这事能瞒多久?”唐然心里又气又急,面对丈夫突然的离世,她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至少悲痛还没来临。
“你以为他仇人少嘛?就在前两天,他还说自己天天处在危险之中,有一个合作伙伴因为竞争的缘故,恨不得杀了他。”田甜说得理直气壮。
“我怎么不知道?”唐然疑惑地问。
“你知道什么?你就知道天天待在家里享受生活,他在外面有多少事是你不知道的,有多少难你也不知道,你们还是夫妻呢,他有什么事会跟你说?”田甜竟然开始教训起她来。
唐然想说,他不告诉自己,是怕自己担心,想想,现在再说这样的话好像一点意义也没有,只好紧紧抱着自己,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田甜让她再吃几片药,镇定地看了一眼外面说:“到了二点钟的时候,我们再下去,地点我早就选好了,你帮我把人拖到那个地方就行,我自己实在是搬不动。”
田甜杀了人,却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即不见撕心裂肺的伤心,也不见深入骨髓的恐惧,反而像个指挥若定的将军,唐然对她真的是刮目相看了。
她看唐然木然的表情说:“你别把人总往坏处想,我不是想拉一个垫背的,我自己真的做不来,要是能做,我根本就不用你,别人我也不相信。”
唐然看她嫌弃自己的样子,想她说的话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因为心里不平衡才这么做的。
事情既然到了这个份上,唐然没有一点主张,她问:“接下来怎么办呢?你不是说他把钱都转移了吗,我有本事将那些钱都要回来吗?”
田甜想了一下说:“据我所知,他把钱都打到了自己侄子开的一个小公司的账户上,票据什么的应该是在家里。
他曾跟我说过,说他家里有一个小盒子,里面都是重要的票据,你在家把这个东西找到,然后就能封了账户,你如果不会经营,就将这个公司转让出去,你所得到的资金不少于五千万,你给我五百万,咱们就谁也不认识谁了。”
唐然想起那个小盒子,觉得田甜把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了才如此做的,比自己强太多了,这是一个外表单纯内心复杂的女子,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
想起自己当初接近她的时候,还以为凭自己的人生阅历,一定能打败这个漂亮的小女孩,现在想想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