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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洁懵:“怎么恶心了?”
原臣:“擦香还不恶心?”
徐洁更懵了,双眼迷茫:“什么香?”
原臣看他一眼,突然伸手拽住他的手腕。
手指下的触感和刚才简直天壤之别,又糙又硬。
徐洁打了个哆嗦,尬笑一声:“哥,我不搞基,我喜欢美女。”
原臣蓦地松开他的手,皮笑肉不笑:“你爹我也看不上你。”
徐洁笑嘻嘻:“当然了,原哥喜欢一班的孟逢青,我们都知道。”
原臣点点脚尖,没回答,只是随口问道:“刚刚你没来给我送衣服?”
徐洁:“什么衣服?”
原臣的目光往左移,于真抱着手机茫然摆手:“我也没有。”
宿舍只有四个人,徐洁和于真都没有,那就只有……
原臣微微掀起眼皮,看向睡在对面上床的人。
少年钻在被窝里,眼睛及其以下部分都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头颅部分,偶然几缕发丝扬起来。偶尔翻动身子,看起来睡得不太踏实。
原臣微不可见地捻动指腹,眉头轻蹙。
徐洁哪知道这位爷整天在想什么,他现在隻想躺平被带飞,急不可待道:“哥,怎么还不进来?”
原臣突然放下手机:“不打了。”
徐洁:“?”
原臣打个哈欠,翘着二郎腿懒散道:“老子困了,熄灯睡觉。”
徐洁:“……”
于真:“……”
他俩面面相觑,两两不解。
这位爷什么时候这么早睡过觉?
但原臣一向说一不二,徐洁和于真隻好连滚带爬地上床。
谭桢睡觉畏光,有光亮他睡得不舒服,本来以为这种不舒服会持续到他睡沉,或者直到深夜。
但迷迷糊糊间,那刺眼的光亮消失了,他的意识逐渐被侵蚀,沉沉地睡过去了。
谭桢这个梦做得极其的长,他走马观灯地在这场梦里经历着炮灰谭桢的一生。
出生后成为留守儿童,和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小学时候父母车祸双亡,赔偿无果,居住破破烂烂的铜锣小巷里。年迈的奶早出晚归,支着一张煎饼摊供他上学念书。
同时,炮灰谭桢因穿着不够整洁,在大会上曾受到老师的批评,年纪小会看眼色行事的同学对他敬而远之,而性子恶劣的同学则是开始欺负他,从此开启这长达好几年的校园暴力。
炮灰谭桢越来越阴郁,变得不爱和人说话,成绩不好,人人都嫌弃他。
而步入高中的炮灰谭桢,从被校园霸凌变成了一个人人都视若无睹的存在,他好像走到哪里都没人看见他,有人转角撞到他,他的眼镜被踩碎,也没有得到一句道歉,发放作业很多时候都没有他的作业本,老师上课从来不会叫他回答问题,排队时总是被插队……
这些很常见的事儿,一件一件地堆积起来,成了压在谭桢心里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样被无视,让本就自卑的炮灰谭桢更像是一个边角的存在。
直到,孟逢青的出现。
孟逢青是学霸,温柔善良,他捡到他的校牌,送到他的班级里。当高高在上的神纡尊降贵叫出他的名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这是炮灰谭桢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孟逢青,也是唯一一个会光明正大叫出他名字的人。
很多时候,炮灰谭桢都快要忘了自己的名字,但孟逢青叫出了他的名字。
这是炮灰谭桢活了十七年,第一次产生悸动,他最大的勇气都给了孟逢青。告白那天他紧张得牙齿打颤,紧张得手心冒汗,但他仍然用网上搜罗来的告白方式,表示自己对孟逢青的喜欢,也因为他完全不明白这是一种变相的纠缠,会给人造成困扰,没人教他,没人告诉他,所以让他最后结局走向悲剧。
谭桢醒过来时,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不知道是因为金秋九月天气未转凉的原因,还是因为刚刚所梦到的一切。
大梦一场,炮灰谭桢什么都没留下,隻留下这些破碎的记忆,这些记忆好像承载着本人的痛苦,谭桢心里也格外地不舒服。
同时,他有些恍惚地明白过来,自己真的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一个全然颠覆他认知的世界。
他掀起被子坐起身,外面天刚蒙蒙亮,对床的同学蒙在被子里,亮着手机。
谭桢辨别几分,认出来是原臣同学的床。
他内心叹口气,他现在对原着的细枝末节倒是想起了些,可能也是经过刚刚做的那场大梦。
如果没记错,原臣同学就是买股攻中的其中一支股,而且戏份还挺多的。
想一想,温柔大学霸vs拽天拽地拽空气的校霸,好像确实是百搭组合。
谭桢用手指摁了摁自己的眉心,苦恼地发现好像身边人全是和剧情有关人物。
学校里响起起床铃,其余两张床的同学翻个身没有起身的动静。
谭桢睡不着,干脆起身下床,蹑手蹑脚地进卫生间洗漱。
原臣第一次睡那么早,起得也早,瞌睡早三百年就没了。
他窝在床上打了会儿游戏,正无聊得抠脚时听见对面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
他借着细微的天光,看见谭桢从床上下来,趿拉着拖鞋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