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可以准备出发了。”
裴争问道,“刘老板,既然这里出现了这处潭水,那是不是也意味着,附近就会有绿洲?”
刘老板道,“不错,我正要跟裴大人禀报,据我的记忆,那绿洲离这里应该不远了,所以我们还是尽快出发,争取可以早点赶到。”
两人回了商队处,祁长忆还躺在那板车上,没有醒来。
裴争上了板车,商队便继续行进了起来。
经过了刚才的补充水分,大家好像都有了些动力,步伐也加快了不少,精力都变得充沛了。
队列还有人开始唱起了歌,是天朝的一些少数民族的歌谣。
裴争没有听过,但是少有的觉得很好听,就连在睡梦的小人儿眉头都在歌声舒展开来。
落日的余晖下,一行人在向着那片血红的夕阳走去。
原本是一副和谐安宁的画卷,如果那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们没有出现的话。
骆驼商队被人团团围住的时候,裴争就暗暗捏紧了小人儿的手。
是蛮族的士兵们,没想到他们动作竟然这样快,先行找到了裴争和祁长忆。
不过蛮族人原本就对这处荒漠更加熟悉,能快一步找到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一个骑着马的士兵靠近了几步,手拿着把长刀,面露凶狠,在仔细的打量着整个商队的人。
刘老板虽然很是害怕,但也算是见识过些场面的,上前道,“不知几位军爷拦下我商队,所为何事啊?”
那士兵根本不理会他,长刀架在了刘老板的脖子上。
商队的其他人都紧张起来,好几人握进了拳头想要冲过来,却被刘老板背在身后的手制止住了。
那蛮族士兵并没有做什么,用刀把刘老板拨到了一边去。
“你们,有没有在这荒漠里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人?”
刘老板疑惑问道,“敢问军爷,这什么是不该看见的人?”
“就是我们蛮族的罪人,你们天朝的丞相”
那个蛮族士兵忽的看着最后一辆板车道,“裴争。”
刘老板见他想要走到那最后一辆板车的地方,心头一惊,三两步跑到了那匹马旁。
“军爷,军爷,您这么一说,我好像是真的看到了的。”
那蛮族士兵果然停了下来,盯着他道,“是吗?还不快点交代,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整个商队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会被发现什么异样。
在场的所有人,目光都集在了刘老板身上。
裴争也不例外,他一手牵着小人儿的手,另一手在袖口下攥紧了那把匕首,眼眸微垂着,瞄向离他最近的一个骑着马的士兵。
刘老板在众人的注视下,想了想,恍然道,“我记起来了,军爷,他们向着那个方向去了,已经去了有段时间了,您现在赶紧去追,一定还能追的上的。”
那蛮族士兵看了眼刘老板指向的方向,有些怀疑道,“你说的是真的?要是敢骗我的话”
“千真万确啊军爷,我哪敢骗您呐!”
那蛮族士兵好像是相信了,对着其他士兵们使了个眼神,其他人一副即将跟着撤离的样子。
商队的其他人都松了口气,刘老板也松懈下来,擦了擦头顶冒出的汗。
谁知,刚才还打算要追过去的那些士兵们,并没有离开,而那个为首的蛮族士兵,也变了眼神,跃下了马。
“我说,你要是胆敢骗我的话”
那蛮族士兵说话间已经快步走到了刘老板跟前,长刀划过他的喉咙,直接把他的头砍掉了一半。
那刘老板还倒在地上抽搐,眼睛都没有闭上,流了满沙地的血。
“你们所有人都要跟着送死。”
那个蛮族士兵的长刀又砍向了旁边的一个商队队员,鲜血顿时洒满了四周。
商队的其他队员也都从震惊回过了神,纷纷大喊起来,抽出了藏在各个板车底下的刀剑来,与周围的那些士兵们打成了一片。
厮打声和喊杀声在这片荒漠上空回响起来。
裴争在第一声刀剑声响起来的时候,手的匕首就飞向了身旁的那个士兵,把他从马上射了下去。
然后裴争抱起了小人儿,纵身跃上了那匹马。
他手紧紧攥着缰绳,回身看了血流满地的商队一眼。
这里的人们,都是为他而死,这份恩情和这份仇恨,他都__记下了。
越过了几人,裴争还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刘老板。
不忍心再看,他转回了身子来。
身后商队的其他人还在帮他们拦着众多的蛮族士兵,他们现在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应该珍惜这用命换来的每一分每一秒,赶紧离去才是。
可是裴争却忽然觉得,眼前的路如此沉重煎熬起来。
他眼眸微微红着,眼神冷的淬了数寒雪般。
’‘驾!,,
马匹终于在扬起的漫天沙尘疾驰起来。
裴争告诉自己不要回头看,不要回头。
搂在怀的小人儿被马颠的不舒服,也皱着眉头醒了过来。
祁长忆一睁开眼睛,就听到了不远处的厮杀声,他侧目看过去,只能看到纷纷扬扬的沙尘下一具具倒下的商队队员的尸体。
他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揪紧了裴争的衣襟,慌乱又害怕的唤道,“裴,裴哥哥裴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