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柠受不了地缩着脖子,可他无法躲避,无法逃离。
过了一会儿,宴溪终于肯放过他的脖子,又去咬他的耳垂。
小巧白皙的软肉被叼在齿间轻轻噬咬,带来的却不是疼痛,而是阵阵颤栗。
郁柠的头发还没完全干,半湿的头发滴下一滴凉凉的水珠,顺着柔软的发丝缓缓滴落。
黑色发丝随着宴溪野蛮的动作贴到他的脸上,也把晶莹的水珠送到了宴溪的鼻梁上。
感受到阵阵凉意的宴溪抬起头。
啪——
堪堪悬在鼻梁的水珠滚落到郁柠肩膀,没入睡衣那一片水晕里消失不见。
宴溪的眼神暗了暗。
被热水浸泡后留下的红晕才刚消失,郁柠的脸上又覆上了情欲的红。
眼皮和脸颊透出的点点艳红,无一不是郁柠动心的证据。
宴溪的拇指刮着郁柠的唇角,将那片肌肤揉得发红。
郁柠的双眼不知何时带上了水气,雾蒙蒙地看着他。
这双眼睛中装着的无论是清澈、坦荡还是诱惑,看在宴溪眼里都只剩下坦诚的在意,那种全世界只看得到自己的在意。
他低头亲亲郁柠的唇角,双唇辗转来到脸颊,那一吻落在眼睛上的时候,郁柠眼睛里盛着的一汪泪水终于滚落下来,贴着宴溪的嘴唇滑落。
只是带着凉意的眼泪也不能浇熄火热的爱意。
宴溪稍一用力,托着郁柠来到床边一起倒下去。
郁柠不知是求饶还是怎的,这次主动张开双手,环住了宴溪的腰。
他紧紧闭着眼睛,头埋进宴溪的胸膛,脸上潮乎乎的,一摸一手冰凉水意。
半小时后,宴溪松了松自己的衬衫领口,起身去床头柜上拿纸巾。
他似乎心情不错,擦拭干净后声音都带上了一点笑意。
“老实了?下次还跑吗?”他背对着郁柠,慢悠悠地问道,“非要给你点教训才能记得住是不是?”
说罢他转身看向还躺在床上的人。
郁柠严严实实地裹着被子,只露出脑袋在外面。
眼皮红红的,嘴也红红的。
他费力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宴溪,含混说了句什么。
宴溪没听清,凑过去坐在床上。
“什么?”
郁柠断断续续地用气音说:“我肯定是要离开的……宴溪,我不可能一直——”
话没说完就被宴溪捂住了嘴。
情欲带来的满足和惬意陡然间消失不见,宴溪周身的气压都降了下来。
他看着郁柠,确认这人不敢再继续胡说八道之后才松开手,淡淡地说:“你说什么?”
“……”郁柠不敢说话,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之后宴溪去沙发上冷静了一会儿,又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才重新回到床上。
他平时习惯了冷脸见人,说实话,对别人的态度确实不怎么好,即使是面对郁柠的时候,有时也会带上些不大不小的脾气。
有时自己察觉不到,总是在看到郁柠怯怯的表情时才后知后觉。
他叹了口气,去床上碰碰郁柠的脑袋,想为自己刚才的坏脾气道个歉。
顺便,再和他好好谈一下之前那个莫名其妙的合同。
无论以后如何,至少不要再让那份雇佣合同阻碍他们。
揉了揉那头小卷毛后才发现,郁柠又睡着了。
宴溪无奈笑笑,又实在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强行把人叫醒,只好也换了睡衣躺下,习惯性地将郁柠抱进怀里。
这个事情,又这样无疾而终。
第二天上午宴溪是被自己的手机振动声吵醒的。
点开一看,是法务部的邮件。
这次他们行动迅速,仅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将郁松礼夫妻俩的详细信息查了个底朝天。
信息繁多,法务部细心做了汇总。宴溪拉到结尾看了看结论,又调回开头大致浏览一番。
重新锁上手机屏幕后,宴溪心里有了打算。
九点多的时候郁柠睡醒了。
睁开眼看到宴溪时,他迷迷糊糊问了一句:“你没去上班?”
宴溪“嗯”了一声,靠在床头看着他。
清醒过来的郁柠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羞愤至极,气愤之下重新将被子拉高,盖住自己的脑袋不肯见人。
宴溪心里还想着一会儿要做的事,没有太多心情跟他胡闹,但还是耐着性子逗他两句。
“这会儿知道不好意思了?我看你昨天晚上不是挺喜欢的吗?喜欢那我们下次可以——”
话没说完,郁柠蹭地从被子里钻出来,羞愤大叫:“啊啊啊啊啊——不要再说啦!”
宴溪扭过头笑了几声,“行行行,不说。”
打打闹闹吃过早饭后,宴溪挺严肃地对郁柠说:“换件衣服,换个——”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郁柠今天这件印着美乐蒂图案的粉色卫衣,欲言又止。
“换个稍微,不那么,活泼的衣服。”宴溪艰难地说。
翻箱倒柜找符合宴溪要求的衣服时,郁柠问道:“为什么要换衣服?你又为什么不上班?你公司要倒闭了吗?”
“……”宴溪过去揉乱他的头发,怒道,“你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郁柠嘿嘿一笑。
他很快翻出来一件灰色衬衫换上,边扣扣子边问:“这个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