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臣妾便赶早,想来将这个消息告知于您。”
离景:“也就是说,陛下没有将此事告诉阿序,而是告诉了你?”
胡茵表情一僵,吓得急忙跪在他面前磕了个头。
“殿下息怒!并非如此!只是臣妾听了些宫内传言才知晓!”
离景沉着脸,“起来。”
胡茵:“是”
她战战兢兢地坐回椅子上,沉默了很久,忽又说了一句,“殿下可有服下醒酒汤?臣妾见您神色略有些疲惫,是否头痛?”
离景愣了一下,“无妨。”
“那碗醒酒汤可以让您宿醉之后不再头痛,殿下还是喝下为好”
离景不耐烦道:“本宫说了无妨。”
胡茵咬了咬牙,“殿下,臣妾嫁入东宫已十几日,您从未去过臣妾房中,臣妾不知做错何事”
离景盯着她不说话。
胡茵抬眼看了他一眼,鼓起勇气,“殿下,陛下一直有派人问过,臣妾不知该如何说。”
离景叹了口气,“胡茵,你应该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指给本宫。”
“臣妾知晓,但臣妾想告知殿下”胡茵再次起身,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
“该做的表面功夫,您还是该”
离景狠狠闭上眼,又睁开,朝着一侧挥了挥手,“来人。”
远处跑过来一个小太监,“太子有何吩咐!”
“将侧妃的醒酒汤拿过来。”
“是。”
胡茵这才松了口气,“臣妾多谢殿下,保全臣妾薄面”
离景没有说话,只接过那碗醒酒汤,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随后,木着脸看胡茵,“你可以下去了。”
胡茵依旧跪在原地,“是。臣妾可否带着食盒回去?”
离景:“随你。”
胡茵站起身,走向那个小太监。
可刚没走出去两步,高椅上坐着的离景,忽地捂着胸口,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来!
胡茵和那小太监都吓呆在了当场。
离景直勾勾地瞪着胡茵,伸着胳膊艰难地说
“贱人敢毒害本宫”
胡茵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尖声喊了起来。
“殿下!殿下!”
离景身子一歪,栽了下去。
胡茵吓得一动不敢动。
小太监倒是反应很快。
几步跑上前,扶着离景,“来人!!来人!!!叫太医!!!”
胡茵手足无措地呆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太医和侍卫们赶来,胡茵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离景被扶进后殿,那个小太监才高声喊着:“将侧妃胡氏抓起来!”
胡茵被两个侍卫按到地上,才回过神来,凄厉地哭喊着:“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
——没人理她。
就这样,胡茵被拖出了东宫。
回京
第二日,宴书澈就吩咐萧惟准备启程了。
西藩的所有大臣都在宫门口跪着。
直直地看着宴书澈。
宴书澈站在原地,巍然不动,“我此次离开西藩,西藩还要拜托诸位大臣。”
大臣们齐齐磕头,“少主”
宴书澈将目光落到了一个老臣身上。
这个老臣叫徐源,就是那个他刚回来那天与他说话的老臣。
宴书澈走上前,双手将他搀了起来。
“徐先生,我不在西藩这段时间,若宫中有事,你做主便是。”
徐源一愣,蓦地老泪纵横,“少主老臣何德何能”
“当初离国要父皇将我送去做质子的时候,是您不顾其余人劝阻,执意跪在殿外,反对我离开西藩的。”
宴书澈苦笑了声,“虽然父皇没有收回圣意,但您当时说的话,我都记得。”
徐源:“老臣只是不愿看到国主年岁渐长却还要亲手送走您”
“您对父皇的衷心,我都看在眼里。”
宴书澈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你们都记住了,有什么事情,都要问过徐先生,再下决断。”
其余大臣皆垂着头,神色恭敬,“是”
“徐先生,我要先回去处理些事情。”
宴书澈对他微微一笑,“麻烦您了。”
徐源抬起胳膊,在遍布皱纹的脸上轻轻拭了拭,眼中尽是坚定。
“少主放心,老臣会等着您回来那一日!”
宴书澈:“好。”
他最终没再多说什么。
只转身走向了马车。
云逐渊站在马车前,对他张开胳膊。
宴书澈笑着撞进他怀里,“快抱我上去!”
云逐渊也露出了笑容,“是,少主。”
“胡乱喊什么”
待两人上了马车,萧惟和余风也准备好了。
“驾——”
宴书澈这次回离国,再次将那支十三人暗卫带了回去。
西藩并不需要他们在。
之所以让他们跟着回来,不过是想让他们跟自己一起,送宴宵最后一程。
现在尘埃落定,宴书澈还需要他们。
那群暗卫比回来的时候更沉默了一些。
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感,现在更是跟透明的一样。
马车稳定下来后,萧惟实在忍不住低声唤宴书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