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映荷在心内笑了笑。
这桑寄,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比舒贵妃有的多得多。
若桑寄是天驰国君的嫡公主,嫁给离国将军,也能算个门当户对。
可她只是个庶女,在天驰的地位,并不高。
“你虽是庶女,但也是离国当朝贵妃的妹妹。莫说将军,便是王爷,你想嫁,也是可以的。”
听到连映荷的话,桑寄罕见地红了脸,“那那但凭陛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做主”
看到桑寄的表情,舒贵妃放下手中的茶盏,调笑着说了一句,“怎么还红了脸啊?难不成你认识郁将军?”
“那那倒不是”桑寄的头垂的更低,“只是听说过郁将军而已”
连映荷笑着扭头,示意丫鬟将一个小木盒呈上来。
她走下高椅,走到桑寄面前,将小木盒递过去。
桑寄怔了怔,手足无措地准备跪下。
“不必跪,”连映荷扶住她的胳膊,温温柔柔地说,“你嫁给郁将军,便是离国的人了。日后在本宫面前,不必这般拘礼。”
桑寄惊讶地看着她,“是”
连映荷笑着打开小木盒,示意她看,“这是本宫当年的陪嫁首饰,现在送给你。”
桑寄愣神道:“娘娘”
连映荷不容置喙地拉过她的手,将玉镯缓缓送进了她的腕间,一脸宠爱。
“你来的急,天驰国君也没有为你备什么嫁妆,这只玉镯,就算作本宫给你的嫁妆了。”
桑寄眼眶微微泛红,“多谢皇后娘娘”
连映荷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忽地转身望向舒贵妃。
“想必舒贵妃也为你备了许多嫁妆。”
舒贵妃一愣,“是”
&ot;舒贵妃嫁妹,这嫁妆一定要过得去,对吧?舒贵妃。&ot;
舒贵妃咬了咬牙,“皇后娘娘说的是”
连映荷笑着转身。
“陛下,您觉得可好?”
离弘只淡淡地看了桑寄一眼,便挪开了目光。
“随你们的便。”
连映荷复又坐回高椅上。
“那么七日之后便成婚吧。”
“是”
除了你
当朝将军与天驰公主成婚,在整个离国都是一件大喜事。
离弘和舒贵妃都没有去参加这个大婚典礼。
倒是舒贵妃给桑寄备了很厚的一份嫁妆,风风光光的将她送离了宫。
离景本想带着林序秋一起去,但林序秋拒绝了。
“我去不合规矩,”林序秋低着头,无聊地看着桌案上的烛台,“何况那么多人,我可不想像只猴子一样,被人看来看去。”
离景失笑不已,“我是太子,带心上人去,有什么问题?谁敢说一句不是?”
“陛下敢说,你有办法吗?”
离景噎住。
“安稳些,这个紧要关头,万万不能生事。若被有心之人抓住你的小辫子,你百口莫辩。”
闻言,离景叹了口气,“可是”
林序秋瞥了他一眼,“我在东宫等你,你快些去,别误了吉时。”
离景不情不愿地起身,“听你的。”
林序秋在后面幽幽地看着。
离弘和舒贵妃虽然没去,但吩咐离景带着贺礼去,也算是代表他们。
离景必须去,还必须非常正式。
所以他不适合跟离景一起去。
只要一想到两人的身份,林序秋就止不住心头的惆怅。
他已经在东宫留了一个月了。
一直是无名无分的跟在离景身边。
虽然两人是两情相悦,但免不了有人会私下嘀嘀咕咕。
说的还都不怎么好听。
他可以不在意这些流言,但离景不能不在意。
毕竟离景是将来的帝王。
——流言能帮他,自然也能害他。
林序秋收住心头纷繁复杂的思绪,抬眼看他,“快去,别啰里啰嗦的。”
“嗯”
离景乖乖让宫人帮他整理着着装。
时不时看林序秋一眼。
其实他知道,这段时间林序秋在想什么。
他也知道,他刚当上太子,现在是最严峻的一段时间。
撑过去,江山唾手可得。
撑不过去,万劫不复。
可林序秋不能一直这样留在东宫。
连两人的关系,都不能光明正大。
林序秋虽然从没说过什么,但他离景不愿意。
——不愿意心爱之人连和他在一起都要偷偷摸摸。
今日去参加郁飞的大婚,和宴书澈能碰面。
他一定要问问宴书澈究竟有没有想到办法。
宴书澈和云逐渊早早就到了将军府。
并不是郁飞请他们来的。
而是桑寄特地派人去云府送了喜帖,诚恳的邀请两人来。
宴书澈正好顺杆子爬。
他也想见见这个郁飞。
据云逐渊所说,若不是郁飞,他不可能有今天。
郁飞改名换姓渗入离国军中,和云逐渊见到的那年,云逐渊十五岁,郁飞二十三岁。
宴书澈抱着一个汤婆子,晃了晃头,“阿渊,照这样说,郁飞今年已经三十二了?”
“嗯,”云逐渊盯着宴书澈放在汤婆子上的手,喉结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