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之闭了闭眼,唇角微微上翘,“有传言说,云逐渊的身世成谜,陛下很有可能和云逐渊有血缘关系,否则不会这般照顾他,连接见使臣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办。”
江上青蹙着眉,将顾淮之的手放在掌心暖着。
“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发现不对劲,”顾淮之凝视着他,眼底柔缓。
江上青陷入了沉思。
他说的云逐渊三人的后盾,自然是离景,这个当朝唯一亲王。
可好像在陛下眼中,并不是这样。
不然陛下当时不会是那种反应,之后,也不会做出这些事。
可云逐渊的后盾又会是谁?
现下再听到这种传言,江上青第一次起了查探皇家消息的想法。
江家世代忠于皇家,从不敢逾矩。
陛下不吩咐的事情,江家从不会做。
可他江上青,这次一定要知道事情真相。
他总感觉事情不对劲,并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甚至,他感觉他走在一条被利用的路上。
若不知道真相,恐怕在杀了云逐渊之前,他就先会出问题。
顾淮之忽然柔声开了口,“上青,你前段时间见了宣王,同他都讲了什么?”
江上青回过神来,轻声说:“淮之,太子发现了你,派人去档案馆开始寻八年前的顾家案。离景先他一步带走了案件卷轴,且毁了上面的顾家三口画像。”
顾淮之略有些讶异,“他想要你做什么?”
“他要我保证不能对林序秋下手,且”说到这里,江上青忽然顿了一顿。
顾淮之追问道:“且什么?”
江上青低下头。
且,他与离景达成了一个约定。
离景不会针对江府,也不会暴露顾淮之的身份。
而他江上青,也不能再动林序秋。
临走之前,他给了离景一粒丹药。
他告诉离景,这粒丹药,能救林序秋一命。
若非必要,最好不要使用。
离景反问过他一句,是不是顾淮之活了这么多年,就是被这个丹药吊着命?
江上青承认的很痛快。
离景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们还有个约定——暂时不会让顾淮之和林序秋知道亲兄弟还活着。
因为他们本就是敌人。
用同胞兄弟的血炼制丹药,能让其中一人活下来。
离景想让林序秋活,江上青自然也想让顾淮之活。
所以他江上青,这辈子,跟离景都只能是敌人。
现在的和平,只是短暂的。
江上青眸色闪了闪,“且要暂时按兵不动,最好不进宫。”
“这样啊”顾淮之又咳了一声,苍白的面上泛出淡淡红晕,“也好。至少我的身份保住了,等于江家保住了。”
“正巧趁这段时间,我带你出去逛逛?你不是一直想去镜村吗?”
江上青轻声说道,“至于他们想做什么,又与我们何干?”
“好,”顾淮之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无比,“待这支御林军离开江府,我们便出府。”
江上青慢慢地笑,“好。你说什么我都听。”
顾淮之的脸又红了不少。
只听他缓缓地说:“上青,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你只要愿意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江上青抱着人,狠狠在他脖颈间吸了一大口,“淮之,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顾淮之轻轻拍着江上青的后背,笑着说:“我知道。所以我很爱你。”
江上青闭上眼睛,在心中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只要不将顾淮之从他身边夺走,他什么都可以做。
他这辈子,在乎的只有顾淮之一人。
云逐渊这次去凤仪宫,去了很久。
直到下午都没有回来。
白鸽也没有回来。
宴书澈等的十分心急。
还好萧惟早就回来了。
两人坐在石桌前,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见到花愁了?”
萧惟蔫蔫儿的,“见到了”
“什么感觉?”
“感觉?”萧惟呆呆道,“没什么感觉啊”
宴书澈笑了,“没感觉就对了。”
萧惟:“啊?”
“其实你已经对他动了心,但是前段时间因为他是男儿身这件事有了隔阂。”宴书澈循循善诱道,“所以我想让你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看来这段时间,你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再次见到花愁,是不是很开心?”
萧惟飞快反驳,“没!有!”
“哦——”宴书澈故意拉长声调。
他就是想逗逗萧惟。
萧惟有的时候傻傻的,还蛮好玩。
果不其然,萧惟耍上小性子了,都敢瞪宴书澈了。
宴书澈抬手,在他头上弹了一下,“好大的胆子,还敢这种眼神看你少主?”
萧惟委委屈屈地垂下头,“少主”
宴书澈忍不住笑出了声。
刚想开口,两人忽然听到了一阵极为轻微的,鸟类扇动翅膀的声音。
白鸽终于回来了!
走水
宴书澈飞快地站了起来,等着那只白鸽慢慢悠悠地飞到桌案上。
萧惟拿过白鸽,拽下白鸽腿上的纸条,递向宴书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