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你想做什么?”
宴书澈将目光放到了殿门口徘徊的那些白鸽身上,“臣正好准备试探一件事,何不双管齐下?”
连映荷缓缓地笑,“放手去做。”
宴书澈乖巧地起身行了个礼,“是。那臣这便下去了。”
“去吧,”见宴书澈迈开步子,连映荷又开口喊了一句,“阿宴,多穿些。”
宴书澈顿住脚步,笑着回头,“是!”
两人相视一笑。
心有灵犀~
今日的雪下的很大。
宴书澈迎着雪花,在长街上慢吞吞行走着。
他要做两件事。
第一,他要试探这些白鸽传的消息,离弘是不是都知晓。
这个很好试探,只要他用个假消息,就能试探出来。
第二,他要知道为何千人精骑忽然去了江府。
江上青明明前几日说,不会对林序秋下手。
那么这些精骑的目标,又是何人呢?
他们之所以不担心林序秋,是因为云府附近,可不止有云逐渊留下的人。
离景的人,包括西藩暗卫都在。
云府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林序秋会很安全。
至于江上青,他很聪明。
他知道他根本杀不掉林序秋,干脆借坡下驴。
一方面显得他守信,一方面又能激起离弘的杀心。
能借刀杀人,何乐而不为呢?
宴书澈边走边琢磨。
结果一不留神,又被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撞在身上,硬生生撞退了一步。
“谁敢撞本公”
对面的声音刚响起来就戛然而止。
宴书澈抬头,默默看着对面的人。
离鸢先呆了呆,后又咽了下口水,“是你呀,你没事吧?”
宴书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离鸢怎么走路从来都!不看路!
他老老实实靠着一旁走,离鸢也能这么莽撞的撞上来!
“无事。”
离鸢小心翼翼地向前一步,“抱歉哦,我没有看到你,你真的没事嘛?”
宴书澈倒是怔愣了一瞬。
两次被撞,离鸢两次的反应简直天壤之别。
不过这小姑娘本就是从小被宠惯大的公主,娇蛮一些也情有可原。
想到这里,他弯唇笑笑,“真的没事,和安公主这般焦急是要去哪里啊?”
“去找二哥呀!”离鸢嘿嘿一乐,“二哥往常并不常入宫,不过每次入宫都会给和安带好吃的呢!”
“这样啊”宴书澈向一旁挪了一步,“公主请。”
离鸢有些不好意思,嗫嚅着说:“不用这么客气啦”
“你是公主,我是臣子,应该的。”宴书澈道。
“好叭!”离鸢蹦蹦跳跳地从他身旁走过,“再见!”
宴书澈:“再见。”
看着离鸢走远,宴书澈无奈地摇了摇头。
雪下的越来越大了。
那支御林军,就交给无双坊去查吧。
毕竟,京中的消息,很少能逃过无双坊。
宴书澈加快脚步,回了居住的宫殿。
彼时的云府中。
林序秋也准备赏雪。
他特意吩咐下人,将院中打扫干净。
石桌上摆上了热气腾腾的围炉,林序秋也里外里裹了好几层。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
下人有些为难,“林公子夫人走之前吩咐过,必须时时刻刻在您身边的。”
“放心,”林序秋摆了摆手,“我只是坐上片刻,没事的。”
“可是”
“下去便是。云督主和宴少主不会惩罚你们的。”
下人这才躬身行礼,“是”
随后,院中的所有下人都撤了个干干净净。
院内恢复了一片寂静。
只有雪花簌簌飘落的声音。
林序秋怀中抱着汤婆子,将手塞进袖中,阖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已经是他们入宫的第三日了。
也不知道宫中情形如何。
什么消息都没有传过来。
真是叫人没法不担心。
林序秋就这么沉浸在胡思乱想中,足足在院外坐了半个时辰。
等到他回过神来,石桌上已经落了一层积雪。
林序秋活动了下略有些僵硬的胳膊,准备给自己倒杯热茶。
可刚刚抬起胳膊,心口处就传来了一阵剧痛。
林序秋的脸色刷地一片惨白,人也控制不住趴在了石桌上。
“嘶”
林序秋满脸痛苦地抓紧胸口。
这病又犯了。
可是药在屋内。
而他现在痛到浑身无力,张了好几次口,都说不出来一个字。
啪嗒一声,林序秋跌在地上。
剧痛一阵一阵传到四肢百骸。
他平躺在地上,绝望地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
真没想到,他林序秋的生命,会终结在今日。
偷来的四年光景,终究在今日结束了。
林序秋渐渐闭上了眼睛。
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离景那个登徒子,在他面前对他笑着说:“林公子,你生得与我心上人一模一样。”
真的一模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