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萧惟看到两人,嘴巴张的极大,满脸都是不敢相信。
这是发生了什么?
云逐渊迈步进屋,将人稳稳放在榻上。
而后又走回桌案前,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云督主不来榻上休息吗?”
云逐渊闭眼假寐,“本座最讨厌大红色,看着碍眼。”
宴书澈摇了摇头,笑着扯过被子,手搭在被子上,摩擦了两下。
这缎被的被面,是真丝绸。
乍一摸上去,是凉凉的触感。
但很快,就变得暖和了起来。
宴书澈抱起被子,大步走到云逐渊面前。
“云督主,”
云逐渊睁开眼,“宴少主还有事?”
“怕你冷,给你被子。”
云逐渊一摆手,“不必。本座不比宴少主,身娇体弱。”
宴书澈差点儿被气笑了。
若不是前世,他知道云逐渊的性子便是如此,当真会被他说话气死掉。
这个人是真的不会说话,也是真的不会表达感情。
他失笑着走上前,指尖轻点在云逐渊的手背上,“那你,同我一起去榻上睡。”
云逐渊表情未变,手却轻微的动了一下。
这个细小的动作并没有瞒过宴书澈的眼睛。
他只是轻描淡写道:“怎么,夫妻睡在同一张榻上,不是很正常的吗?”
看着面前乖巧的西藩少主,云逐渊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不解。
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宴书澈究竟想做什么。
明明刚刚还出言狠厉,下手又狠。
怎么现在就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宴书澈索性弯腰,坐到他腿上,又用缎被将两人包裹住。
“你若是不愿过去,那我与你一起在椅子上睡。”
温香软玉在怀,云逐渊瞬间浑身僵硬,眸色又暗沉了几个度。
他大手一揽,搂过宴书澈的腰,低声说:“宴书澈,你究竟想做什么”
&ot;没想做什么&ot;
宴书澈凑到他耳边,声音极轻,“云督主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这话问的太过直接。
其实宴书澈本来没想问的。
但是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他真的很想知道,云逐渊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自己。
还为了自己,装饰了一番偏殿的房间。
可是云逐渊却没有开口。
他只是垂下了头,故作充耳不闻的模样。
等了半天,云逐渊都不说话。
宴书澈扁了扁嘴,从云逐渊身上挪了下来,还抱走了那床缎被。
“不肯承认,那冻死你算了!”
他有些不开心地躺到榻上,背对着云逐渊,不理他。
看着宴书澈气鼓鼓的背影,云逐渊的眸中闪过一丝后悔。
他当然没有不喜欢这个精致漂亮的少年。
只是这个成婚,包括这所谓的当今陛下赐婚,不过是个笑话。
离弘想侮辱自己,侮辱宴书澈,连带着侮辱整个西藩。
宴书澈是被逼迫与自己成婚的。
自己更不能用这层夫妻关系来强迫他。
而且
他今晚的行为太过反常了些
云逐渊敛住情绪,闭上了眼。
房中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
宴书澈睡得迷迷糊糊,竟然又梦到了前世。
他梦到前世的成婚之夜。
那日,他和这次一样,拿匕首划了自己手臂,然后勒令云逐渊不准再进正殿。
从那以后,他就再没给过云逐渊好脸色。
可谁知,后来会发生那般多的事。
宴书澈在深夜醒了过来。
他轻轻扭头。
云逐渊坐在距离榻很远的窗边,拄着下巴,睡颜很是平缓。
宴书澈看了他一会儿,眼珠一转。
他鼓足力气,一脚将身上的缎被踹下了榻。
然后又故意动静极大的翻了个身,屏住呼吸听着。
云逐渊一定会被吵醒。
果然,云逐渊的呼吸声乱了起来。
一阵极为轻微的脚步声往榻这边走。
然后,那条缎被,又被柔柔地盖回了自己身上。
宴书澈勾着唇角,又故意踹开缎被,往榻里缩了缩身子。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缎被又被盖了回来。
额间也抚上了一只手。
冰冰凉凉的。
独属于云逐渊低沉磁性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他说:“阿宴”
阿宴
忽然听到这个称呼,宴书澈心内一跳。
这个称呼,前世只有在自己死的时候才听到。
殊不知,云逐渊已经偷偷这样唤过很多次了。
宴书澈心里不舒服,眼睛闭的紧紧的。
云逐渊的手还放在他额上,“阿宴你不记得我了没关系我不会强迫你的”
宴书澈睫毛抖了抖,疯狂在心内思索着。
他以前认识云逐渊吗?
完全没有印象。
云逐渊是谁?
离国西厂督主,掌管整个西厂。
是当今陛下离弘的左膀右臂,为离国的安稳立下了汗马功劳。
若非东厂,西厂完全可以在朝中只手遮天。
宴书澈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云逐渊权力很大,却一直无法踏平东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