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陛下。”
令狐暄:“诚王兄,香蕉给朕,烦请你去御厨房自己拿一串,鲛人想吃,朕没时间走那么远。”
他说的还是比较客气的。
可是诚王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以前他到皇宫,都是太皇太后把令狐暄心爱之物,各种吃的玩的平分给他。
突然令狐暄有了鲛人,竟然就连他手里的香蕉都抢!
待令狐暄拿了香蕉就走。
诚王转身就又回去找太皇太后告状!
“祖母,暄弟他抢了我的香蕉!”
太皇太后:“……”
老太太准备睡了,听到两个孙子一个亲王一个皇帝居然抢一把香蕉顿时有点好笑,但是诚王添油加醋地说鲛人叫皇帝抢了他的香蕉。
若鲛人要他的性命,要任何人的性命,皇帝是不是都笑着帮他取来?
太皇太后想起自己种种偏心的事迹,心里也一凉,拍案而起:“更衣,哀家要亲自去教导下这妖物!”
燃溪一觉睡了一个白天,十分精神,令狐暄去旁边浴室洗澡更衣。
燃溪吃完了香蕉,又吃了半只甜皮鸭,一碗小米粥,打了个饱嗝,正不知如何消磨时间。
此时看外面月上中天,水天之间,两弯明月上下辉映。
燃溪忽然想到自己的头等大事,他还不会靠自己的能力维持人形呢!
他走出宫,找到一处坡度低缓的湖岸,坐在草地上,摘下了手上的翡翠环,又摘下了万相化生戒。
瞬间他变成了那个丁点大的小鲛人了,银色的发,紫色的瞳,灵活的银色鱼尾。
燃溪坐在草丛里,尾巴支棱起来,一弹,便蹦到了湖水里。
这个季节的湖水并不刺骨,泡在水里十分舒服。
之前他都是在极浅的水里,如今在这一汪大湖之中,自由在的辗转腾挪,上下翻动比在岸上自在无数倍。
在水里真的好舒服啊。
他游了一会儿,想起自己的目的,便浮出水面,看着月亮,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月华。
当然之前就没有感受到,现在想立刻感受到也并不可能。
燃溪心里也不急,他想一天不行就两天,一月不行就两月,总有一天可以。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的他好像看见一抹白色的光柱从天上贯穿下来。
这细小的光柱给予了他一些柔软舒适的感觉,他静静的浮在水上,银色发丝浮在水面。
湖中锦鲤们渐渐围了过来,都靠在他三米之外,挨得紧紧的,怕靠的近了打扰了鲛人修行。
令狐暄洗完澡出来,突然不见了小鲛人,焦急的四处寻找,突然他感觉到了水系灵力,直接从窗户跃出来,看见万千锦鲤围着小小的鲛人。
他身周是一个球形的淡白色灵气屏障。
小鲛人已经能运转自己的灵气了。
令狐暄很高兴,也许他在海里的时候,族人没有教他如何修行,但是他现在自己摸索会了。
小鲛人确实很聪明。
令狐暄也怕打扰小鲛人的清修,就抱臂斜倚门上看他修行。
燃溪慢慢感觉到他能控制的范围好像并不只是他的身体而已。
周围万千鲤鱼在他灵识之中都是各色的小点,他所栖身的大湖也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好像能操纵水了……
他轻轻抬起手臂。
湖面无风而顿起大浪。
……
太皇太后坐上凤辇,杀向水月殿。
本来在水月湖的码头边,侍卫们拒绝了她的搭船请求,因为皇帝在水月殿,特地说了若无事禁止登岛。
可太皇太后年纪大,又是皇帝的奶奶,一番怒骂之下咳嗽起来了。
本来即使被打都不敢违抗皇命的侍卫们怂了,怕把太皇太后给气出个好歹来。
于是太皇太后坐上了画舫,诚王也跟着。
本来诚王不想跟着一起的,可太皇太后其实心里也有些怕鲛人不讲人的道理,就把大孙子拉着给自己壮胆。
这是先皇死后,太皇太后第一次来水月殿。
令狐暄十岁登基,一个人住在满是残垣断壁的水月殿,夜夜做噩梦,在梦中哭泣不止,太皇太后都不闻不问,只说是当皇帝的必经之路。
令狐暄也从没说过禁止太皇太后来水月殿,所以侍卫权衡之后才敢放她上船登岛。
太皇太后说:“这些年我没管教过皇帝,他素来任性妄为。”
“那妖物新进宫,依我看,也没学过规矩,我此番干脆将他提到我的蓬莱殿,好好教他后宫的礼仪尊卑。”
诚王心中大喜,这可是借机杀死小鲛人的好机会啊。
但他面上仍诚惶诚恐地说:“皇祖母,那小鲛人身系暄弟性命,还是以暄弟性命为要。”
太皇太后冷哼道:“他皇帝的命是命,旁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她伸出带着护甲的手指着水月殿旁边的残塔道:“看到这塔,就想起那个贱人!”
“真是晦气!”
“当初她进宫时,因先皇护着,我就没管教过她,如今这鲛人我势必要好好管教!”
“先带回去在地牢关他三天,也不给他食物……”
忽然平静的湖面骤起波澜,涌起滔天巨浪,挟吞天之势将两层画舫生生拍翻。
“救命啊,救命啊!”
“祖母,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