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联想到当初丁之骋替他注册的交友软件,可他早就注销了,根本不会有人再用他的账号聊天。
他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和女人的距离,视线移动到穿西装的男人身上,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谢宇川昨晚受了凉,醒来发现自己不仅鼻塞,嗓子还有点疼,本想着今天不去店里了,可刚才小海给他发了微信,说是白榆给他送了一盒蛋糕,好像还是芒果口味的。
本来他们约定好明年再做的,谢宇川不明白白榆为什么突然要提前送给他。
谢宇川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简单洗漱过后就开着车往店里开去。
当他停好车从人行道那边走过来时,就听到白榆的店里有个女人的声音在不停地叫骂。
谢宇川加快了脚步,在推开门的前一秒,听到那个声音说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同性恋,一个男的整天鼓捣这些蛋糕,还甘愿躺下被男的上,我要是你父母,肯定后悔生下你。”
谢宇川实在听不下去,用力推开门打断了里面的说话声,却在下一秒对上了白榆的眼睛。
说实话白榆一开始只是有些发愁,他只想着让这个女人赶紧出去,可那个男人只不停地重复着“不要再说了”,手上却丝毫没有要拉她走的意思。
白榆从她话里拼凑出了大概,甚至怀疑有人盗用了他的照片在网上行骗。正当白榆准备报警时,谢宇川突然出现了。
白榆不知道那个女人说的话被谢宇川听到了多少,这些话句句都戳中了白榆的心,也是白榆最不想让谢宇川听到。
白榆从没有像此刻这么不希望见到谢宇川,他的表情从震惊到绝望,一双温柔的眼睛头一次露出真么多情绪。用力攥紧的手心由颤抖变得冰凉,心脏有一瞬间的供血不足,导致他指尖发麻,几乎快要站不住。
他看到谢宇川的嘴巴一张一合,试图听清他在说什么,然而他什么也听不到也看不懂,最后自暴自弃地垂头笑了一下,慢悠悠地坐到了一旁。
“薇薇帮我报警吧,”白榆精疲力尽的说道,“也麻烦谢老板帮我拦着这两个人,不要让他们离开。”
女人在听到报警之后突然再次对白榆进行语言攻击,却在骂出“死同性恋”四个字之后被谢宇川凶狠地表情吓到不敢出声。
谢宇川想要去看看白榆,又要盯着这两个人,实在分身乏术,只好偷偷联系了人来帮忙,没几分钟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了,是郎弈和叶司丞。
再哭就亲你了
白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着头坐在那里,整个人蔫蔫的,左手拇指还在不停地抠着右手的手心,看起来已经有些肿起来了。
谢宇川小心翼翼地蹲在他面前,掰开他的手指紧紧握住,拇指轻轻抚摸他受伤的手心。
突然,白榆的牛仔裤上滴落下来一颗泪珠,紧接着是第二颗,再之后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在牛仔裤上留下一小团水迹,也让谢宇川在心疼至于头一次感受到了无措。
他捧着白榆的脸准备替他擦掉眼泪,却被白榆躲开了。
白榆倔强地咬着嘴唇,手背凶狠地擦上自己的脸,却因为用力过猛,眼皮被手腕上的毛衣蹭红了。
“躲什么?”谢宇川嗓子越来越哑,只能用气音问白榆。
白榆摇摇头,并不想回答他。
“白榆!”谢宇川连名带姓喊他,可因为呛了口气忍不住捂着嘴咳嗽起来。
白榆冰凉的手拍上谢宇川的背,轻轻帮他顺着,表情凝结,眼神却始终都没落在谢宇川脸上。
“白榆,”谢宇川又一次喊他,“你看着我。”
白榆皱起的眉头表示他现在很抗拒与谢宇川沟通,谢宇川的情绪也有些焦躁,捏着他的脸颊的力度没控制好力度。
白榆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条,忍不住啧了一声,嘟囔道:“谢宇川,你弄疼我了。”
谢宇川立马松开了手,接着在刚才他捏过的地方揉了揉,紧张兮兮地问道:“还疼吗?”
白榆挪开谢宇川的手,今天第一次与他对视,用一种非常严肃的语气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谢宇川没听清,半蹲着又往白榆的方向靠了靠。
“那个女人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白榆也不想跟他装糊涂,有些事不说不代表没发生,他也想知道谢宇川的态度。
谢宇川把白榆握紧的拳头攥在手里,白榆想把他的手挣开,动了几下居然完全挣脱不开,反倒是差点把自己从椅子上晃下去。
谢宇川眼急手快地扶住白榆,轻声问道:“那她说的是真的吗?”
白榆没什么力气的手腕被谢宇川握在手里,手指轻轻搭在他脉搏跳动的位置,谢宇川一时分不清指尖处传来的震动究竟是来自白榆,还是他自己。
白榆先是点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怕谢宇川不明白,只好开口解释:“同性恋是真的,被男人上是假的。”
这句话下流又低级,被白榆亲口说出来无疑是撒在伤口上的盐,还是被他自己亲手撒上去的,疼得他忍不住狠狠抽气,又委屈地憋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
谢宇川实在见不得白榆掉眼泪,他站起身将人搂紧怀里,不停地捏着他的脖子让他放松,嘴唇贴在他耳边轻声问他:“那男的是你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