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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我带你去吃东西。”郭妍摇了摇头,勉强坐起来,感觉浑身跟要散架了一样疼:“我得回去了。我爸爸今天过生日。我我本来只是打算来还个碟子的,谁想到你在。”她脸有点红,胡乱穿上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擦干净从小穴缓缓流出的精液,只能回家再清洁了。想起要站在淋浴下,在小穴里用手指一点点扩张,直到小穴足够放松,让所有的精液都流出来,郭妍就觉得又有点脊背发凉。
傅卫军有点失落,上次她说可以留下陪他一晚上,没实现,现在看是过了这村没这店。无奈,毕竟是她爸爸的生日,总不能阻拦。“那我送你回去。”傅卫军草草穿上外套,比划。郭妍点了点头,似乎一如既往地顺从,挽住了他的胳膊。傅卫军想去拿他的助听器,郭妍却拉住他:“诶,不用那个。”傅卫军愣了愣,思考了一会儿才真的确定他没读错唇语,她说的确实是“不用”。为什么不用?助听器就是他的命,虽然不太好使了,但没有这玩意儿,他就是百分百的聋哑人了。
郭妍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拆开,居然是个崭新的助听器。看起来造型不错,不是个便宜货。“给你的。”郭妍说,吹口气,好像这样助听器就会更好使一点似的。傅卫军小心翼翼接过来,几乎是下意识地戴上,调整,蚊鸣声微微响起。“你听得见我说话吗?”郭妍笑着问。她的声音,第一次这么清晰。不是甜腻的黄鹂鸟,而是流过高山的潺潺的泉水。傅卫军点了点头,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从来没有人真正关系,或者有能力关心过他的耳聋。养父母,收养他,只是因为想要个男孩儿,而抛弃他,则是因为他是个残疾人,没有人想负担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累赘。不少人还因为孩子残疾而抛弃他们呢,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一个养子付出心血?隋东虽然是最亲的人,但大多数时候还和个小弟弟一样,需要傅卫军的照顾。他俩一穷二白,更不可能送他这么好的助听器了。
“那你弯下腰来。”郭妍笑着说。傅卫军乖乖照做,郭妍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爱你。”
轮到傅卫军脸红了。一直从脖颈红到了耳尖,没有一点余地。他的手臂又开始隐隐发痛。他没有退后太多,距离仅足够他捧着郭妍的脸,吻上她的唇瓣。“这个太贵了。”傅卫军在镜子面前,微微弯腰,检查着助听器,黑色的,和他还挺般配的。郭妍笑着从后面抱住他:“所以呢?”傅卫军有点不好意思:“便宜的就挺好。”郭妍撇了撇嘴:“你又不是便宜货。”这回,傅卫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握住了郭妍放在他腰上的手。
“我也有东西给你。”
傅卫军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红色的。郭妍心头一跳,忍不住咯咯笑:“你要求婚啊?”傅卫军脸红未退,打开盒子,是一个金镯子,很细,看起来不过20克左右的金子。不过很漂亮,上面有个扭花的设计,而且郭妍手腕细,刚好合适。傅卫军小心翼翼给她戴上,显得她手更白皙。也是这样金贵的一个人,这样小小的金镯子都被她衬托的贵了。“好看。我早买了,一直没遇见你,也没机会把它交给你。”傅卫军比划。郭妍看他傻乐的样子,知道是他上次说的要送她镯子,这会子兑现了。郭妍轻轻拨弄着,端详。现在金价也贵,这么小小的一个,起码也要几千块钱了。这家伙,哪里攒来的这么多钱。
傅卫军权当她觉得太小了,不满意,搂着她的腰,嘴唇压在她的太阳穴,嗅着她头发上的气息,然后才稍微靠后一点,比划:“以后给你买个更大的。”
郭妍噗嗤一声笑出来,眼睛有点发酸:“不用。这个很好看,我特别喜欢。”
这是傅卫军第一次陪郭妍走回她家楼下。本以为她家会住在一个昂贵的小别墅里之类的,但没想到,她家也是筒子楼,看起来还有点旧了。傅卫军歪着头,不知道怎么说,总感觉这让郭妍变得似乎更容易接近了一点。郭妍有点脸红,本来只是想去还个碟子的,没想到还顺便睡了一觉她低着头,脸颊粉红得可爱,黑色的长发微微垂下几缕松散的发丝,柔和了她的眉眼:“我走了,你快回去吧,外面冷。”她凑近了,替傅卫军掸去肩头的薄雪。他的头发,睫毛上落了几片雪花,围巾包住他半张脸,鼻尖冻得通红,却抓住了郭妍的手,比划着:“要戴手套。”郭妍眼眸一闪,如果能把他带上楼,大大方方介绍给所有的家人,该有多好。这种冲动,不是像烧开了的水一样尖叫,奔腾,而是像一阵清风拂过脸庞,痒丝丝的,不能多细想,越想越痒。
郭妍只能一笑:“我知道了,瞎操心。”傅卫军挑起一边眉毛,嘴角微微向下,把她的手揣在他的口袋里,很暖和。想让她多在这站一会儿,这样他就能多看看她的脸,但又舍不得,太冷了。
“丫头!“
郭妍吓了一跳,甚至忘记把手从傅卫军怀里挣扎出来——是爸爸。他给外公置办百事需要的东西回来了。郭妍连忙去看,还好舅舅不在,他前几年一直开出租车,这几年攒了点钱,盘了个小店,准备干点小本买卖,估计去店里了。还好舅舅不在,不然估计真能踢死傅卫军。
傅卫军也吓了一跳,不过他的下意识是紧紧抓着郭妍的手,把她护在身后。不过,眼前的男人,和郭妍长得很像,傅卫军当然知道他——他看过他们一家无数次开着小轿车穿梭过小巷。这是郭妍的爸爸。他五十多岁,身材高大,很胖,像一头熊。没有胡须,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一件镶嵌羊羔毛的外套,看起来做工精良,不像是在桦林能买到的货。
郭妍红着脸,小声叫了句“爹”,就低着头不敢说话了。爸爸走近,瞥了一眼她手腕上的细细的金镯子,又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很高,很瘦,狭长的眼,瘦削的脸庞,还算俊俏的一张脸,表情却很有趣,像准备撕咬的狼,又像是足够恭顺,准备臣服的狗。隔壁大婶那天来家里哭诉,他也在,他当然知道郭妍在和谁交往,不过没想到这小子够胆来家楼底下,还被他抓到了。“丫头,你先上去。”他说,上下打量着傅卫军,让他的心跳的突突的。郭妍推了傅卫军一把:“你也快回去吧。”有点担心,不过目前最好就是两个人迅速逃离修罗场。郭妍一步三回头地上台阶走了。
傅卫军却没动。男人饶有兴趣地笑了笑,态度却是不疾不徐的,那个词儿叫啥来着?不怒自威。“这是我的名片。”男人从怀里掏出名片,递在傅卫军手上。傅卫军有点吃惊,他既没有让他立刻滚,也没有直接拳脚招呼,而是一张名片?傅卫军不太识字,不过上面的几个字他最近才学过——郭隐,什么什么局长。傅卫军小心翼翼接过了名片,抬眼看着郭隐。
郭隐微微侧头,看见了傅卫军的助听器,新的,款式不错,一看就不是他能负担得起的,肯定是他那宝贝丫头送的。隔壁大婶只添油加醋地说他多么多么流氓,多么多么粗暴,把她家华图都打得下不来床了——郭隐是不全信的,曹华图那小子,他还算了解,他老爸来家里不少次,就是巴结他,想赶在年底让郭隐替他去跟宋厂长说道说道,让他升个工作职位,郭隐没有应允。他爸就是个谄媚的货,也教育不出什么太正直的儿子。但隔壁大婶从来没有说过这小子还是个聋哑人。
傅卫军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毕恭毕敬地递在郭隐面前。郭隐半笑着,抬起手挡住了:“我只抽大重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新的香烟,丢了一根给傅卫军,然后替他点火。傅卫军抬眼看着他,他额头上的细纹,下垂的眼睛,似乎没有恶意。傅卫军轻轻点了点郭隐的手背,表示感谢。“你看着年纪不大,你爸妈呢?”郭隐问,烟雾模糊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傅卫军愣了愣,比划:“死了。”又怕郭隐看不懂,想拿随身携带的小记事本写下文字,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