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朗摆手说:“我不是怀疑他,而是看他所处的事,比如说他开发了农业,但又只是为一小部分人服务,但我看他给我们的大米白面上面的宣传口号又像是再做事业,这就奇怪了,因为以农业为核心的这件事,让人看着像是在洗钱,而且我听说他还开了几家网吧彩票站,这些都是洗钱的好去处,所以就多说了几句。”
夏一航吃惊地张大了眼睛说:“你可真敢怀疑,他现在是谁?市领导的座上宾,上万人的衣食父母,你要是敢动他,你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曲朗笑了,说:“你呀,我这就是跟你分析一下我的怀疑,我并没有想把他怎样,我也知道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但我就这个现象说一下自己的感觉,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要是真的能听进去我的劝告,就应该在这些地方注意一些,我能怀疑,别人不能吗?”
洼村
夏一航的脸色不断地变换着,他盯着曲朗说:“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对生意场完全是外行,但你今天这么说了,我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这话也就跟我一个人说吧,要是真让他知道了,别说朋友关系翻了,还不得成为仇人呢?”
曲朗连连点头,不经意地问:“他会问你有关案情的事吗?”
夏一航一愣,问:“你什么意思?”
曲朗摇了摇头说:“只是问问,他要是真有事,他肯定会利用你的消息打探一些口风的,而且还会用漫不经心的语气旁敲侧击。”
夏一航的脸‘刷’地一下白了,他瞪着曲朗,忽然失声地说:“还是你小子心思缜密,他每天都在我眼前晃,可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你说,他是谁?我们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如今光耀门楣的大企业家,我怎么可能怀疑过他?但你今天这么一问,我想起好多过往,有些地方还真经不起推敲,他不仅问过,而且……而且就你说的那样,是不露痕迹的那种,最可怕的是我久查没结果的案子。”
曲朗高度警惕地问:“他怎么问的?”
夏一航脑袋一片空白,他发现自己进了一个循环的误区里,难道说泄密的人竟然是自己?三年来,他查来查去,最后始作俑者竟然是他自己?这让他怎么给局里交待?夏一航他有些慌了。
曲朗盯了一句:“他到底是怎么问的?我帮你分析一下。”
夏一航慢慢恢复过来说:“有一次,我们在喝酒的时候,他问我现在正在办什么案子,我说还是与儿童案有关,他顺口问怎么样了,我说……”夏一航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说:“具体说什么真不记得了,但洼村的事我肯定是说了一嘴……结果,不出一周的时间,陈老三就出事了,你说巧不巧?”
曲朗马上说:“你能仔细回忆一下吗?想想他当时的表情。”
“他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基本上不喜欢说话,喝高了宁可唱歌也不愿意吐露心事,完全与咱们哥俩不同。”
“他性格确实有点高深莫测。”
夏一航好像清醒过来,说:“咱们在做什么?把自己最好的老同学当成了怀疑对象?怎么可能呢?我们跟他在一起多少年了?他创业的时候,我们是亲眼目睹呀。”
曲朗低头想了想说:“你要是不愿意往他身上怀疑,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我也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可夏一航的思路却停留在此刻。
他喃喃地说:“那天我们喝酒,我说贩卖人口的案子有点眉目了,洼村的人有了一点线索,当时他……”夏一航陷到回忆中。
“当时他只是不经意间问了一句,是洼村人?我当时肯定地点了点头,还问他知道洼村?他说当然知道了,他还考察过那里……对了,现在那个绿色食品基地就在离洼村不远的新村,原来是洼村的一部分。”
夏一航说完这些话,骇然的扔到手中的酒杯,他有些绝望地看着曲朗说:“天呐,不会这样吧,我苦心追踪的案子与自己人有关?这样我不仅成了包庇者,而且……而且如果真的是他,这案子我今生能不能破都不好说了,怪不得这案子这么奇怪呢,原来……”夏一航不敢想下去。
曲朗看夏一航钻进了牛角尖,就宽慰他说:“也别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我们仅仅是怀疑而已,如果是我们多疑呢?如果我们不是他的最好的朋友,也许这一切都算不上什么,我们……”
夏一航摇了摇头说:“不对,这事真的不对呀,你想,我经手这个案子多久了?快三年了,而这三年里,正是付国良起步和快速发展的时刻,我对生意上的事算不上内行,但他发展的过快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说过,在省内有异样发展的企业中,他确实上过黑名单。”
曲朗盯着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曲朗,如果真和他有关系,我们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呢?”夏一航立刻痛苦地敲打了一下脑袋。
曲朗轻轻碰了他一下说:“我们不要杞人忧天,也许就是我们多想了呢?如果想打消心中的疑虑,也不算难,我们就去一趟洼村和新村,凭咱们俩个的观察能力,我就不相信看不出什么事,如果真的是我们多想了,去一趟也是应该的,如果什么事都没有,我们俩也就放心了,咱们也不再扭结这个事了好不?”
夏一航叹了一口长气说:“都怨你,如果你不提我怎么都不会往他身上想,但正是因为这点,就是我一直在调查别人,却没想到,完全有可能是自己无心的一句话,让付国良有了警惕之心,再者,他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尤其是成了全省的楷模后,别说同学聚会,就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想见他一面都难,我一直以为他对我对你有着特殊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