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迟瑞的心脏突然之间狂跳起来,他再也绷不住了,他赶紧问他们约在什么地方。
对方说出一个洗浴中心的名字,并说自己已经在某某房间,让他过来就可。
肖迟瑞赶紧给欧阳雪打电话,说自己作品有人收购的信息,如果不去可能失去一次至关重要的良机,但他还是征求欧阳雪的意见。虽然欧阳雪有些不快,但也希望他能有钱搬出那个连水和电都是特别困难的地方。
其实在此之前,欧阳雪已经让自己最好的闺蜜周小慧花两万元买了一幅绘画作品。要不肖迟瑞也不会以两万为自己的最低目标。
八八九九洗浴中心,坐落在本市最繁华的中心街道上,这里不仅车水马龙而且越到晚上越是歌舞升平。
肖迟瑞走到门口就有些异样,他这身贫民或者是艺术家的打扮在这样的地方就有些格格不入。进进出出的俊男靓女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短裤长裙,尤其是门口的空调,吹得美女身上飘散出来的香水味道,让人置身纸醉金迷的场所好像步入了天上人间。
肖迟瑞正要打电话寻问房间号码,只见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穿着礼仪小姐的服饰彬彬有礼地问:是肖先生吗?看到他点头,就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式,把他往里带。
贫穷限制了人的想象力。肖迟瑞就算在电影里也很少看到如此辉煌的宫殿一般的场所。里面不仅九曲十八弯,每个走廊的甬道上都铺着吸声的红地毯,而他的脚上也早就换上了里面的舒适的拖鞋。
他先是被一位先生接手引导到一个试衣间,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里面的便服,接着又被带到一个桑拿房间里,服务生善意提醒他要把手机放在柜子里,以免潮湿损坏。
肖迟瑞把手机放在柜子里,这才重新走了回来,一个男人正悠哉游哉端着咖啡注视着门口。
男人四十岁左右,虽然只在腰间披了一件浴衣,但仍然是相貌堂堂,而且还带着书卷气。肖迟瑞立刻就有了好感,他也很怕是某些无聊的人拿他穷开心,一看这气派,心里就有了底。
男人放下咖啡,与他握了一下手说:“久仰大名,只是没时间一见,请见谅。”
肖迟瑞慌忙握住对方的手,谦虚地说:“哪里哪里,只是一介平民,喜欢舞文弄墨而已。”
“哎,何必这么谦虚,作品就是最有力的证明。”男人笑容可掬,一看就是一个有身份的人,这让肖迟瑞的心彻底地放了下来。
“先生相中我的哪幅作品了?”肖迟瑞不想浪费时间,一心想着速战速决。
“您一共有多少幅?我听人说有上百幅对吗?他们给我传过来的视频,我怎么看着都那么好呢?每个都深入人心,至少与我有不少的共鸣。”
齐志远始终保持着微笑,他可不想把这么一出好戏这么早就收场了,他要让对手彻底失控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拆穿假面
他甚至盘算起钱拿到手再给欧阳雪买一个手环,因为她说她最喜欢的东西就是手环。
虽然欧阳雪坚决不让他再给自己花钱了,但肖迟瑞发现,她拿到他买给自己的东西的时候,脸上笑得如花一般灿烂。
男人很理解地笑了一下说:“你别急,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
肖迟瑞乐了说:“不管您是谁,一看就是一个大老板,只要价格好,我愿意出手,我们一拍即合不是省时省力吗?”
男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你知道我是谁了,也许就不想卖给我了。”
肖迟瑞笑了,轻松地说:“怎么可能,只要是买主,我不管他是谁,您总不至于明抢吧?”
“哦,真的吗?”男人宽厚地笑了笑说:“我姓齐,叫志远。你对这个名字熟悉吗?”
肖迟瑞的笑还挂在脸上,忽然之间就僵住了,好像电影里的定格,他盯着眼前的男人连眼珠都不会动了。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欧阳雪不止一次、两次提到他,甚至常常称呼他不是老齐就是我们家志远。
通过欧阳雪的嘴里,肖迟瑞知道他们并不像表面表现的那么幸福。
欧阳雪曾说过,她说表面上她是公主,但家里的大小事情都得以齐志远的意志为转移,别人不能有丝毫的改变。无论齐志远怎么宠着她,但她并没有太大的自由,在经济上他没有限制,但在交往和分寸的把握上,一切都以齐志远为主。
当年他们刚结婚的时候,欧阳雪就撒娇地说不想要孩子,齐志远举双手赞成。
欧阳雪的母亲骂她太傻,说他有一双儿女,当然不希望你有孩子了。后来欧阳雪为了证实他的意思,后来就有意说想要孩子的话题。
齐志远也没有反对,反而说你现在自己就是一个孩子,如果真的要了孩子,你能承担起那份责任吗?欧阳雪很单纯地问,说咱们家要保姆有保姆要奶妈有奶妈,为什么要我负责?齐志远说听你这番话就不适合现在要孩子,他说孩子是一份责任。
齐志远的老婆死了一年后,欧阳雪才走进他的生活,欧阳雪处处能看到他前妻的影子。不可否认地说他和前妻是相爱的。
欧阳雪曾经问过他前妻是怎么死的?齐志远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话题,他说是生病去世的,并要求她以后不要再问这样的问题,与前妻的生活早就成为过去,尤其是他们还有孩子。欧阳雪后来听说他的妻子并不是病死的,而是出了意外,但她不敢求证,她觉得这是人最伤痛的地方,只要好好爱她,他就是属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