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泽】我这个人最爱以下犯上(车)
影子继续道:“陈院长让我问大殿下下一步如何打算,他说无论如何他都会帮您。”
大皇子心中生出一丝暖意,而后冲影子说:“那你帮我找份纸笔,再帮我带封信。”
广信宫内,范闲自手术结束后便一直在此休养,范若若贴身陪护。他是皇帝私生子的传闻已经传遍皇宫内外,范若若业已听闻,见他每日郁郁寡欢,心自是更不好受。范若若没有想到自己自小敬仰的兄长不是自己的亲哥,更没想到他会爱上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
范闲神情麻木地自范若若手中接过熬好的药一口喝了下去,动作像是在喝酒,想将自己灌醉。
范若若满眼心疼,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再次劝道:“哥,你知不知道你们两个是……”
“我知道。”范闲回答得干脆:“我比任何人都最先知道。”
“你早已知道?”范若若先是诧异,旋即愈发气愤:“那你为何还有这样,你知不知道这叫……乱伦……”
范闲一脸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问:“若若,你不是一向支持哥的任何决定吗?”
范若若:“这不一样。哥,没有人会在这件事上支持你的,不止是我,爹,姨娘,思辙都不会的。最重要的,还有陛下,陛下也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现在二皇子已死,哥,你借此机会早些抽身,就当一切从未发生过。”
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能理解自己,范闲心中一痛,眼泪刷地便掉了下来。就在几天前的夜晚,他梦到自己到了阴司,见李承泽正往鬼门关走去。李承泽脸上是那样期盼,那样兴奋,对死亡没有一丝恐惧,仿佛鬼门关后才是他的新生。
正值此时陈萍萍转着轮椅走了进来,二人注意到了他,范闲急忙将眼泪擦了擦。
陈萍萍冲范若若道:“若若,我跟你哥说些事情。”
范若若点了点头,识趣地退了出去。
陈萍萍自怀中掏出大皇子的信递给范闲:“有人托我带给你的。”
范闲一脸疑惑地将信打开,待看到内容后眼睛倏忽睁大,似乎连呼吸都不会了只剩重重的喘息。
大皇子信上写道:“范闲贤弟,承泽病危,望不计前嫌,救人一命。你二人之间个中误会,我日后亲自替他向你赔罪。李成儒亲笔。”
“在哪里?他们现在在哪里?”范闲骤然提高声音冲陈萍萍问。
陈萍萍:“在山中,暂时没人发现他们,我让影子带你去。”
范闲一掀被子起身,因动作太大又撕开了伤口,龇牙咧嘴地痛哼了一声,急忙用手按住胸口。
他强忍剧痛下了床,陈萍萍问他:“你就这样走吗?陛下那里如何说?”
范闲:“我说我要回家休养。”
陈萍萍:“陛下知道了。”
范闲:“知道什么?”
陈萍萍:“你那日与若若的对话,我与陛下都听到了。”
范闲面色一变,沉默半晌后苦笑一声开口:“知道就知道了。”
陈萍萍:“陛下现在不知二皇子还活着,他那里我去帮你说,你借此机会好好将你二人的事情处理一下。”
范闲眼中露出一丝感激,道:“有劳院长。”
有了陈萍萍做后盾,范闲再无顾忌地向殿外走去。他在门口撞上了守护范若若,范若若见他出来急忙上前问:“哥,你要去哪儿?”
范闲:“若若,哥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你回家去吧。”
“哥!”见他脸色还在发白,范若若撑开胳膊拦在他面前,说:“你现在哪里都不能去,好好回去休息。”
“若若,哥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今天若不走,哥会后悔一辈子的。”范闲眼神决绝,直视范若若。
范若若是何其聪明之人,见他这样,顿时猜到了他要去干什么事,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哥,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
范闲没有与她争执,抬手轻轻为她将眼泪拭去,声音温柔:“若若,有朝一日你有了所爱之人,你就会理解哥的。”
范闲回鉴察院拿了所有他认为用得到的药品,在影子的帮助下,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大皇子与李承泽所在的山洞。他现在真气尽失功力尽散,陈萍萍让影子作陪,也是有意护他安全。
对于影子的身份范闲从未从陈萍萍那里探到一丝口风。带着人到了地方,影子便向范闲告辞:“小范公子,他们人就在里面,我就不进去了。”
范闲冲他道了一声多谢,向洞中走去。
影子忽然又从身后叫住了他,道:“小范公子,若有朝一日五竹五大人回来了,希望您能跟他说,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便是与他痛痛快快地战一场,向他领教武学精髓。”
范闲本就因为李承泽的事悲痛欲绝,听他猛地提起已经消失许久的五竹,心更像是被狠狠地撕开。范闲强行平复了一下情绪,苦涩地说:“我会的。”
范闲怀着沉重的心向洞内走去,他不知道李承泽现在是什么样子,摔倒哪里,伤到哪里,瘦了没有,见面第一句话当说什么。是质问他为什么骗自己,还是问问他疼不疼,身上难不难受。
范闲最先看到的是大皇子。大皇子正在火上熬着鸡汤,影子送了食材与调料过来,熬出来的汤也比之前鲜美。
发觉光线被挡住,大皇子回头,便见范闲手中提着东西定定地看着自己。
见到范闲,大皇子喜上眉梢,霍地一下站起来向他跑去,语气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来。”
“见过大殿下。”范闲冲大皇子微微颔首,目光全被躺在床上的李承泽勾了去。
大皇子连忙引着他向床边走去,眼睛都在发红:“快随我来,承泽快不行了。”
李承泽双目紧阖,脸上只剩一片惨白。原本精致的脸颊此刻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石子已将他的脸皮一道道割开。他的身子像是一张发潮的纸,软塌塌地耷拉在床上,胸口处赫然是一个黑紫色已经结了血痂的大洞。这一刻,范闲在路上所有准备用来质问他的话一瞬间全都梗在了喉咙里。
范闲咬了咬嘴唇,强压着内心的悲伤,冲大皇子说:“大殿下,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没人打扰的环境为二殿下诊治,还要麻烦您回避一下。”
大皇子表示理解,道:“我去洞外等你。”
大皇子离开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待他离开山洞的那一刻,范闲再也控制不住崩溃地跪倒在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
“李承泽,李承泽,李承泽……”范闲一边抓着李承泽的手,一边喊着的他的名字,可李承泽像是失去了五感,连最轻微的反应都不能给予他。
“范闲,你怎么了?”大皇子担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范闲被吓了一跳,连忙道了一声无碍,咬住自己的衣袖,将所有的哭声都咽回了肚子里。极度悲伤的情绪无法发泄,他的身子在地上颤抖不止,胸口位置又开始剧痛,他分不清究竟是心脏在疼,还是手术的刀口在疼。
他痛得面色苍白,冷汗直流,但依旧紧抓住李承泽的手,似乎只要自己放开了,李承泽就再也回不来了。
“李承泽……我会救你的……我会救你的……”范闲喃喃地说着。
范闲将手指搭在李承泽的手腕上把了把脉,又检查了检查他胸口的伤口,如大皇子所说,形势不容乐观。范闲强忍悲痛站起身来,打开药箱为李承泽治伤。
大火上正熬煮着鸡汤,范闲拿了一些药材扔进锅中,而后又轻轻解开李承泽的衣服,拿治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