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泽】我这个人最爱以下犯上(车)
装,像一条毒蛇一样隐藏起自己的尖牙,在人毫无防备的时候再跳出来给予致命一击。
陈萍萍、范建等人听闻消息也都赶了过来,被门口的侯公公拦住。
侯公公:“两位大人,陛下现在脸色不好看,老奴劝你们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陈萍萍知皇帝今日特意安排了刺杀的计划,现在一切都被二皇子打乱了,便道:“无妨,我们进去看看。”
范建向内瞅了一眼,问:“谁在里面?”
侯公公:“太子殿下。”
侯公公话音刚落,太子自殿内出来,看到陈萍萍二人,道:“陈院长,司南伯,父皇请你们进去。”
陈萍萍与范建进入殿内,皇帝目光落在范建身上,问:“我听说,范闲听闻老二坠崖,竟捶胸顿足,伏地痛哭,他不是一向与老二不和吗,怎会作出如此不合常理的反应?”
见皇帝这个时候还在起疑心,范建脸色也不好看,态度不善地说:“那说明他还是个人。只要是个正常人,听到这个消息都会心生悲痛的。”
范建此言无异于在抽皇帝的脸。从血缘来讲,李承泽是皇帝的亲儿子,可身为父亲,竟还不如一个外人看着哀伤。
皇帝面色一寒,陈萍萍更是冲范建呵斥:“范建!”
范建意识到自己失言,哼了一声,道:“臣也是听闻噩耗急了一些,请陛下勿怪。”
皇帝没跟范建计较,目光又落在陈萍萍身上,说:“派黑骑也去找。”
陈萍萍:“陛下放心,臣已命人赶回京都,黑骑很快就会赶到。”
范闲一连往下游赶了五十里,都未在河边与岸边见到大皇子与李承泽的身影,而他强行压制体内的真气,身体早已到了极限。他每走一步,体内都如同在千刀万剐。他坚持不住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双腿发软的跪倒在地,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
他还是不信,不相信李承泽会如此心狠。明明前一秒还笑吟吟地收下自己的花,说想念自己,说晚上一起吃火锅,可转眼就如此绝情地自悬崖一跃而下,粉身碎骨,连个念想都不给自己。
粉身碎骨。范闲募地想起了那日李承泽对自己发誓,说如若再抱有自尽的念头,便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范闲忽然疯狂地笑了起来,眼尾猩红,挤出泪水,自言自语地说:“李承泽……真不愧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算计好的……”
鲜血不断从范闲口中涌出,他感觉紊乱的真气马上就要把身体撕裂,先是将心脏撕成碎片,而后便是肺,是胃,是体内的每一个器官。他开始头晕目眩,耳鸣眼花,轰然倾倒在地。
“李承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前来搜寻李承泽与大皇子的禁卫未见二人踪迹,反于河岸边发现了不省人事的范闲,连忙将他带回悬空寺。
两个皇子生死未卜,范闲性命垂危,皇帝、陈萍萍、范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随行的御医被请来为范闲诊治,连连摇头,直言他这般是由真气紊乱引起,非医术可解,若要救人,须得由与他有着相同真气的人将他体内真气逼出来。
皇帝眼眸微微动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问:“还有别的法子吗?”
御医:“除此之外,再无法他法。”
皇帝面色骤然变冷:“那你就给他陪葬。”
御医吓得战战兢兢跪倒在地:“陛下饶命啊!”
范建赶紧摆了摆手让御医先退了下去,陈萍萍也在一旁劝慰:“先别急,或许还有别的法子。”
正值此时范若若竟冲了进来,今年赏花大会皇帝下令二品以上官员可携带家眷,范若若便跟着范建一同来了悬空寺。听闻范闲受伤,范若若不顾礼制强行闯入殿内,大喊:“我可以救!爹,我可以救我哥!”
殿内几人皆望向她,范建更是难以置信,问:“当真?”
范若若点了点头,道:“半年前我哥便预感到自己体内真气会控制不住,已经提前教了我做手术的法子,为的就是今天。”
陈萍萍:“你说什么?手术?那是何物?”
范若若:“与寻常医术不同,但能救人。”
范建拉着范若若向范闲走去:“你现在就赶紧为你哥做你说的那个手术。”
“这里不行。”范若若脸上也焦急不已,“我需要一个密封的环境。”
范建:“我们这就回家。”
“带回宫去。”皇帝忽然开口。
范建怔了怔,说:“若若,你陪你哥进宫去吧。”
“好。”范若若应下,又转向陈萍萍,道:“陈院长,我需要鉴察院三处的协助。”
陈萍萍:“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
范闲被带回了广信宫,范若若在鉴察院的协助下对空气消了毒,又对范闲做了半身麻醉。范闲教她的法子,是用刀在胸口割开一个口子,将体内的真气完全释放,但从此之后人也会真气尽失,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使用。
手术现场外人不便在场,范若若只叫了一名御医与几名宫女来打下手,正提刀之际,范闲忽然开口,用几乎是在哭的声音说:“若若……别救我了……”
“哥,你在说什么傻话?”范若若心中一急。
泪水从范闲眼缝中流出,声音有气无力:“我要去阴司寻人……”
“哥!”
“他怎么能这样对我……他怎么能够……”麻药让范闲的身体暂时失去了知觉,可他却依旧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无形地撕扯着他的心脏。
范若若不再犹豫,提刀在范闲胸口一剖,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了满床。
御医与宫女们哪能想到范若若口中的手术竟是这种阵仗,胆小的人当即吓得惊叫一声。
范若若安慰他们:“大家别怕,听我指挥即可。”
夜幕降临,广信宫内灯火通明。所有的光都聚在了范闲身上,照着他苍白如纸的脸颊。皇帝、范建、陈萍萍在宫外,看着宫女一盆盆端出的血书,脸色越来越凝重。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范若若将范闲刀口的最后一针缝上,这才长出一口气,而身上早已被自己的汗水浸湿。
御医出来向众人报平安,范建一听当即便晕了过去。
皇帝与陈萍萍被吓了一跳,陈萍萍大喊:“来人,快来人。”
御医连忙赶来,翻了翻范建的眼皮,直言无大碍,但需静养,皇帝便又下令命人将范建送了回去,范闲留在宫内休养,范若若陪护。
手术到最后阶段时范闲沉沉地睡了过去。他梦到了李承泽,梦到了那夜大雨他们在靖王府后院的疯狂。而后画面又转向西山,李承泽笑吟吟地趴在他身上,说要小范大人背着自己往天上飞去。
画面又一转来到了一个范闲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这个地方范闲似曾来过,可又似从未踏足。范闲反应过来,这是自己作为范慎时的世界。这里是西北塞外,茫茫荒漠。此刻应当是隆冬季节,大雪团团簇簇自空中落下,呼啸的冷风吹得范闲睁不开眼。
在风雪之中,范闲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李承泽!”范闲大喊一声,急忙向那道身影跑去。可无论他如何使力,他的脚步就像被钉在原地似的迟迟卖不出第一步。眼看那道身影越来越远,范闲哭着冲他大喊:“李承泽!李承泽!李承泽!”
那道身影消失,范闲也刷地睁开了眼。
“哥!”见他醒来,守在一旁的范若若激动地趴在床上痛哭,“哥,你终于醒了。”
范闲转头看向她,见范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