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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清溏没睁眼,应该是查酒驾的。
过年期间,聚会不断,交通事故多发,交警轮流加班,凑不齐完整的假期。
耳边有徐柏樟吹气的声音,于清溏偏偏头,下一秒,他听到了意料之外的提示音。
“对不起,您饮酒了。”
是酒精测试仪的提示音。
于清溏睁开眼,转过头,和徐柏樟面面相觑。
彼此尴尬一笑,后知后觉。
这下麻烦了。
交警留在了窗外,“同志,行驶本、驾驶证出示一下。”
徐柏樟并没有饮酒,但酒精检测仪也没问题。两个人都没试图解释,依法处理,得讲求证据。
徐柏樟主动出示证件,“我申请抽血复检。”
交警伸着脖子,远远喊,“冯队,这儿也有个要抽血的。”
“让他过来吧,一块儿去。”
徐柏樟解开安全带,把暖风调高一个檔位,和于清溏说:“你先打车回去?”
“不用,我陪你去抽血。”
于清溏还有点醉,他吻得又重了些,徐柏樟自责,“别下车了,外面冷。”
“那我在这里等你。”
交警在外面催,“同志,麻烦下车,请配合工作。”
“行,你先睡会儿,我很快回来。”徐柏樟把水杯递给于清溏,“有事给我打电话。”
不远处的老交警扯着嗓子喊,“那边干嘛呢,怎么还不下来?不抽就配合处罚。”
于清溏:“快去吧,我等你。”
老交警拉着四个人,一同带去定点医院抽血。徐柏樟坐在副驾驶,透过倒车镜,盯着渐远的黑车,惦记车里的人。
老交警驾驶着方向盘,不忘给四个人做思想教育,“就非得喝那口酒不行?找个代驾怎么了?你们这样,有安全隐患不说,还给自己和家人添麻烦。”
“大过年的,阖家团圆、平安顺利不比什么都强?”
车上的四个人,除了徐柏樟,剩下的三个连路都走不稳。
他们倒不是不认喝酒的事实,是抱着侥幸心理,想试试抽血结果能不能从“醉驾”变成“酒驾”。前者属于一般违法行为,只需受到行政处罚,而后者属于刑事犯罪。
见徐柏樟还盯着倒车镜,老交警说:“行啦,都这么远了,还能看见啥?”
“分开的时候这不舍、那不舍的,怎么喝酒的时候没想那些?你们就偷着乐吧,幸亏我们提前查住了你们,等真出了事,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你们不喝,我们也不用查了,大家都省事。”老交警叹口气,“可惜啊,就是有那么些不在乎的人,不对家庭负责,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几年前,徐柏樟当规培生轮转的时候,也处理过酒驾抽血的工作。最多的一天,急诊科接待了六十多个酒驾司机。
他从没想过会有一天,自己竟成了被抽血的人。
等老交警说累了,徐柏樟才问:“去哪个医院抽,来回大概多久?”
老交警指着前面,“就那,马上到。”
不到百米外,风雪中亮着白色灯牌。
【省医科大学附属人民医院】
徐柏樟:“……”
脚模
当晚急诊科风水宜人, 将近十一点,一个病号都没接到。
钟严拿了病例往楼下走, 空荡荡的门诊大楼,老远就听到规培生在吱哇乱叫。
“出大事了兄弟们!”
“徐主任酒驾被抓了!”
“你胡扯什么呢?”
“徐主任还会喝酒?”
“千真万确,刚从警车上下来,货真价实的徐主任!”
“你们看外面,真是徐主任!”
“靠,他还穿得那么骚!”
“这得受多大刺激。”
“情场失意借酒消愁?”
“他不是才结婚?”
“防火防盗防爱情!”
“婚姻会让人迷失自我!”
“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我就说苦行僧踏入红尘不行!”
钟严衝上来,把兔崽子们骂了个狗血淋头,正掏手机联系徐柏樟, 转身就见冯队长领着人往急诊科走,最后面跟着徐柏樟。
钟严:“……”
草,我比他尴尬。
省院承接了三公里内的酒驾排查, 冯队长常年负责这一片,和钟严很熟。
寒暄几句,钟严安排人抽血, 等人走散了才招呼道:“最后那位同志,跟我来这边。”
徐柏樟随他来办公室, 撸起袖口。
钟严坚信他不可能酒驾,“你干嘛了?”
徐柏樟:“清溏和同事聚会, 我接他回家。”
钟严懵了两秒, 很快反应过来,“他喝了多少?”
“三瓶啤酒。”
钟严把针头插进静脉血管,“你吹了多少?”
徐柏樟:“五十一。”
钟严:“……”
三瓶啤酒,就算自己吹, 也就六十左右。间接接触者顶多二三十,他是把舌头怼人家嘴里涮了多久?
钟严针头差点扎偏, 头皮就差烧干。
感情这事,果然触底反弹,之前多寡欲,现在就多饥渴。这么冷的天,回家折腾不行?非要在外面搞成这样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