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旗帜俨然成为了战场的风向标,旗在就有希望,旗倒……就是绝境。
“王旗不能倒!备用旗帜在哪?快插回去!”索兰黛尔喊的嗓子都破了,要不是旁边的士兵拦着,她都要自己冲上去插旗了。
“殿下,我来!”一名年轻的士兵从掩体中取来备用的月桂花王旗,套上旗杆,奋不顾身冲上城墙。
……
猎隼驾驶空艇轰炸完毕,正在拉升高度,并在通讯器中汇报道:“鬼面,搞定了,人好像没炸死,没有收到支线任务完成的提示,不过那面旗已经倒了。”
短暂的沉寂后,通讯器中传来鬼面冷漠的声音:“倒你妈,自己回头看看。”
猎隼疑惑地回头看去,顿时眼神一凛。
内城墙最高处硝烟弥漫,之前那面旗帜肯定已经被炸烂了,毋庸置疑,然而此时此刻,就在原先那面旗帜陨落的地方,一面崭新的月桂花王旗重新树立而起,正在寒风和硝烟中昂首飘扬。
“你大爷的,我刚炸完,这些人又把旗立起来了。”猎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皱眉问道,“怎么说,先算了,还是继续打掉?”
鬼面那边不断传来激战声,他不假思索回答:“打掉!这些人顶着被空艇攻击的风险也要立起旗帜,肯定是有原因的,我猜测那面旗帜是后方和前线的某种联络信号。全部打掉,立几面打几面,打到他们不敢冒头为止!”
“收到。”猎隼操纵空艇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调转方向朝着内城墙俯冲。
这一次,猎隼没有动用宝贵的对地导弹,直接打开挂载机关炮,在俯冲时对准月桂花王旗一阵扫射。
“哒哒哒哒哒——”机关炮的火力极其凶猛,目标区域石屑横飞,旗杆被打成了好几截,刚立起不久的旗帜就像失去双翼的鸟儿般从空中坠落,被刚才导弹留下的余烬烧毁殆尽。
这一次,猎隼攻击完后没有离去,而是俯瞰着城墙上的动静。
果不其然,第二面旗帜打掉没多久,又有士兵扛着新的旗帜冲上城头,将它立在了原先的地方,飘扬的月桂花就像春日复苏的花卉,怎么烧都烧不尽。
“我去你大爷的,找死是吧,老子成全你们!”猎隼骂完,将武器仓的重火力按钮全部按下。
刹那间,空艇重火力模块全面启动,大量对地重炮从舱口弹出,漆黑如深渊的炮口开始闪耀起刺眼的强光,能量汇聚的声音在空中爆鸣而起,周围的温度也在这一刻剧烈升高,变得犹如岩浆般炙热。
“轰轰轰轰轰——”密集的炮火犹如陨星般轰向内城墙,导弹淅沥如雨,轰炸区域升起了数十米高的火柱,城墙内外硝烟弥漫,不断有墙体在轰炸下垮塌,巨石沿着沟壑向外翻滚,有些墙体甚至直接被打穿了。
在猎隼不计成本的轰炸下,内城墙区域已经被炮火笼罩,烈焰暴怒地吞噬着触碰到的任何物体,别说脆弱的旗帜,就算是钢铁也会在这种打击下融化。
以地毯式打击将内城墙里里外外全部轰完之后,猎隼看着下方升腾弥漫的硝烟,心中涌过一阵舒适的成就感,不自觉狞笑起来:“一群找死的东西,懂不懂什么叫超现代科技啊?”
士气崩溃
两军交战之际,冰封要塞将士们面临着极大的压力,他们要以劣势兵力阻挡海量敌人,而且是在城墙外作战,没有天险可守。
虽然众人中途得到了加洛特和御前侍卫们的支援,但六王遗民方面也有天外来客的协助,这一增一抵相当于没有。
战斗每持续一秒,伤亡都在加大,不断有人死去,也不断被砍得不成人形的伤兵被抬下来,将士们的士气也随着战友的负伤或死亡变得愈发低落。
更致命的是,将士们作战没有一个目标感,他们只知道要守到撤离信号传来,但这信号具体什么时候来,是一小时,一天,还是好几天,浑然无知。
没有目标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客观上的时间流逝永恒不变,对时间的主观感知却会不停拉长,尤其是在充满肾上腺素厮杀的时候,明明才奋战几分钟,疲劳的身体会误以为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负责阻击的将士们此时已经筋疲力竭,前队后队交替上阵,已经轮换好几轮,每个人都是气喘吁吁,即使伤势最轻的人身上也有好几道血痕。
除了前方如潮水般的敌人,后方不断传来的爆炸声也让他们一阵心神恍惚,生怕钢铁巨鸟盯上他们,让他们融化在炙热的天火里。
这时,阻击队伍进行了新一波轮换,前队撤下来的士兵已经疲惫不堪,有些人甚至累得四肢麻木,腰都直不起来了,明明是身处气候严寒的冰天雪地,却热得盔甲上每一个孔都在冒气,倒在地上不停挖雪往嘴里塞,以此润着干燥的喉咙。
就在一名士兵挖雪解渴时,偶然间抬起头看向后方,渐渐地,他的神情开始变得呆滞……
远处的内城墙已经在钢铁巨鸟的轰击下严重受损,庞大而坚韧的结构支撑着它没有成片垮塌,然而在最高的城头处,那个原本插着月桂花王旗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
索兰黛尔所承诺的旗帜,不知何时起消失了,再无踪影。
士兵惊恐地张着嘴,口中化开的雪水不停流出来,恐惧之色犹如决堤般涌上,他下意识抓住身边埋头啃雪的同伴,失声叫道:“王旗没了……王旗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