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
想到了祁卫东的相亲史,张嫂也是咋舌不已,她们农村可没这么麻烦。不过祁卫东这个条件折腾一段时间也正常。
“好事多磨,我刚刚看您圈的报纸,那个上面的小姑娘就很好看,说不定卫东给您带回来这样的孙媳妇呢。”
祁老爷子仔仔细细看过那个报道,还在心里跟着学了一遍劳动急救法,还记得上面桑云窈的模样,不由得斩钉截铁说道:“要是真的能够娶这样的孙媳妇,我做梦都得乐醒。”
轧钢厂里订报纸的人少之又少,一般人都会选择工作日在单位的活动室里看报纸,只有如同是秦厂长的家里,才定了报纸。
秦鸿光当时看到了儿子面上的伤口尚未觉得情况的紧急,但是看着何记者的报道,当真是为了儿子的情况揪心。
孩子身子软绵绵地下垂,无法呼吸脸上形成了青红色。
秦鸿光不由得把坐着玩玩具的儿子抱入到怀中,用初生的胡茬扎了扎他,等到儿子抗议地用小手拍他,秦鸿光这才松开了儿子。
秦家抬起来了书桌上的玻璃,把这份报纸压到了玻璃下,这个照片把满满的救命恩人定格在了最漂亮的时候,到时候满满大了,再把照片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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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小一戳人看到了报纸,绝大部分人压根不知道有这样一份报纸。
所以早晨桑云窈带着小团子从198号大院离开的时候,和平时差不多地打招呼方式。
有人叉腰在门口舒展身体,看到了桑云窈招呼:“小桑,彤彤出门吃早饭啊。”
“是啊,刘大爷。”桑云窈骑车速度放慢,“彤彤太瘦了,带她吃点好的。”
速度再快一点,很快又遇到了出门买菜的王大妈,“去吃饭啊?”
桑云窈嗯了一声,身后的桑宝彤已经开口说话了,“小姨说我太瘦啦,带我吃好的!”
桑云窈忍不住单手握住了车把,另一只手凑到了小团子的脸上揪了一下。
还别说,小孩子长起来也挺快的,只是短短几天,她就觉得团子白了一点。
睡得好了,很快也会更高一些,桑云窈想着,晚点是不是要给团子买钙片,补补钙。
桑云窈先带着小团子去食堂吃了早饭,前几天没到食堂吃饭,手里有点票,桑云窈定了一盘水煎包,一屉蒸饺。
小团子喝不惯豆汁,又想和她喝一样的东西,桑云窈干脆就买了两瓶甜牛奶。
这年头没人往牛奶里加什么多余的东西,喝起来是醇香回味。
小团子喝得嘴唇泛着一圈白,桑云窈笑着用手帕给她擦嘴。
周六周日的厂区食堂一般是最为丰盛的,有人如同桑云窈这样,有没有用完的票,会选择周日用,或者是家庭条件好一点的,会选择周末在食堂里用票吃饭。
桑云窈已经看到了计文莉和她新婚丈夫一起,不过她没上前招呼,也特地让自己的外甥女也当做没看到。
水煎包用了一点油,把最底层的厚皮煎得酥脆,吃起来咔嚓一声响,蒸饺是手工赶的皮,里面是韭菜鸡蛋馅儿的。
等到吃完饭以后,把自行车停回到院子里,桑云窈顺带把洗干净的饭盒拿回去给国营饭店,带着小团子坐上了公交车去了首都最著名的公园里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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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村所有人都忙碌着生计,最忙的农户也会凑出时间赶集凑热闹,而在首都,各个单位、大企业很多,工人足有几十上百万,他们在周末也会出门散心,所以小团子冷不丁看到了这么多人,不由得张大了嘴。
“来,买糖画!”
桑云窈看到有人在卖糖画,桑云窈本来要给小团子选一个她属性的糖画,结果小团子表示就要凤凰的糖画。
凤凰展翅翩跹而飞,确实很好看,桑云窈就花了两分钱买下了糖画。
等到离小铺子远了,小团子这才揭示了选择凤凰糖画的奥秘,“这个最大!用的糖最多!小姨吃糖!”
桑云窈有些好笑,所谓早熟便是点点滴滴的细节开始的,小孩子也会学着成人一样精打细算。
“我不吃,是给彤彤买的。”
“吃一点嘛。”桑宝彤头上带着已经改过的草帽,草帽把她的光头挡得严严实实,她仰头看着小姨,眼睛弯弯的,红嘟嘟的唇撅起来,冲着桑云窈撒娇,“我想和小姨一起吃。”
桑云窈被外甥女的萌给击败了,而且一起吃东西也是增加感情的方式,“我吃一点翅膀可以吗?”
“好,一人一边翅膀!”桑宝彤点点头。
桑云窈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块儿凤凰翅尖,糖被熬制得带了一点焦色,味道也带着一点苦,这点苦反而衬得糖更甜了。
桑云窈啃了一边的翅膀,小团子就去啃另一边的翅膀,满意地拿着糖画冲着小姨笑。
吃糖画,花了三毛钱买了一小盒桃酥,桑云窈带着小团子到北海公园的划船处交押金,准备划船游湖。
在现代,有人戏称幼儿园老师是十项全能,桑云窈表示差不多就是这样,她给小团子唱《让我们荡起双桨》。
这首五十年代创作的歌曲在后世依然是小朋友的最爱,桑云窈的声音清亮,不会因为旁边有船经过就放低了声音,不少人看到了桑云窈带着孩子,露出了鼓励性地笑容。
小团子这几天也听幼儿园老师们唱过歌,但是她觉得,谁也没有桑云窈唱得好听。
而且配合小姨的歌去看北海公园的白塔,桑宝彤表示这里的风景,就和歌唱家写得是一模一样。
此时在这一片湖上,有一个穿着白色长袖确良衬衣,下身是裤子的女子听到了声音抬起头看了过来。
这人定的是脚踩动力的单人船,头上也带着一顶草帽遮阳,手中拿着画笔,倘若是祁卫东在场,肯定会一眼认出来这人的身份,她便是出差回来的陆湘仪。
陆湘仪自从运动开始以后,刚开始性格还没有那么沉默,后来无意之中听到了所谓“好友”对她的妒忌之言,她便很少和人走得很近。
她很沉默,把所有的热情都融入到了舞蹈之中,就算是在偏远的地方跳舞,她也是甘之如饴,只是有些遗憾,因为总是在外,她错过了两个孩子的成长,和丈夫也是聚少离多。
陆湘仪偶尔会一个人外出采风,脚踩着助力船,她本来看着的是桑云窈,目光很快触及到了桑宝彤,忍不住多看向了桑宝彤。
在桑云窈的眼中,桑宝彤自然是和自己的姐姐桑思玉有些相似的,但是在陆湘仪的眼中,这个孩子特别像她的小弟陆绎。
陆湘仪有一个在国外的大姐,小弟陆绎天资聪慧,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且对数字极其敏感。
国内教育系统在国家那段年时间都是野蛮生长状态,陆家综合考虑以后,不想浪费陆绎的天赋,就由大姐带着出国读书了,陆绎出国的时候才七岁,穿着的是白衬衫,系着咖啡色的小领结笑得是眉眼弯弯,像是月牙一样,他很是自信地说道:“爸爸、妈妈还有二姐,我可能一时不太方便回来,但是我有朝一日肯定会回来报效国家的。”
那之后,每年都会有弟弟的信,再然后弟弟回国,她因为在外演出错过了见弟弟,再之后就是再也没有弟弟的消息。
陆湘仪已经很久没有想到小弟了,毕竟运动开始的时候父母早已经去了,大姐在外没有回来,她曾经彻夜彻夜想着小弟会如何,一度心疼得犯了心肌炎。
后来她强行让自己忘了,这才慢慢恢复了健康,也才可以重新跳舞。
陆湘仪的眼泪滑落,滴落在了画本上,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