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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小剧场)(剧情)

 

,在一旁观察外界举动,再传音给这老人,不是难事。

那渔夫手一缩,手腕一转,化为一道掌风向齐彻袭去。

齐彻躲也不躲,只将陆婉容狠狠往外一推,那一掌生生地打到他的脊背上。

“带她走……”齐彻对那十二位黑衣人说,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一张口鲜血就涌了出来。

老人哼笑一声:“小娃娃有几分魄力,倒跟她有些相像。这样罢,你再受他一掌,若是没死,老夫也就卖老天一个面子,不取你的性命。”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啊……”闲老三在一旁惊叫起来。

今天怎么就如此倒霉,好好的节日碰上两尊大佛,要是太子殿下在他这儿有什么不测,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方才那一掌都吐血半升身形不稳,再来一掌不死也是成残废了。

那渔夫却对他的劝阻置若罔闻,只运气提掌,在旁人的惊叹声中轰然打出。

就在这时,江上骤然传来一阵号角鸣声,拂过江水,震人心肺。

一支金箭从江上疾驰而来,直奔那渔夫的手,他一看情形不对,强行收力撤回手掌,侧身一躲,金箭堪堪擦着他的蓑衣而过,“铮”的一声插在一旁的柱子上,箭身还在隐隐作颤。

下一刻,渔夫身上的蓑衣裂开一道口子,他一动,那蓑衣便裂成了两半。

齐彻看见了那金箭上的花纹,心中猛地一震,再抬眼去看。

辽阔的江面上出现了一艘巨船,那巨船从火光冲天中缓缓驶来,甲板上黑压压一片,立着一群腰悬金刀、红纹黑衣的人。

为首的人立在船头,身着黑色描金内衬,外披云纹白锦缎,腰系一条紫带,右肩上的银色软甲在月色下泛着凛冽寒光,左肩披着白狐裘,外罩着槿紫宽袍,衣摆随江风猎猎翻飞。

她一头墨发用玉冠束起,鬓边随意留下两缕青丝,面覆半张镂空的金面具,只露出一截白玉般的下颚和殷红的薄唇。

“文武袖,紫玉带,金面具……”闲老三喃喃道,后退几步,不敢置信:“这、这是……”

“沉大人!”

陆婉容带着哭腔喊出。

烟花爆鸣声再次响彻夜空,震得齐彻心口发麻。

巨船靠岸的一瞬间,烟花也灭了去,四周顷刻间静谧了下来,徒留月光流转着洒落江面。

齐彻却怔在原地,心如擂鼓。

月色下,那人的身形现了个分明,她一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托着的——正是方才他放的那盏花灯。

齐彻怔怔地望着,直到那人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淡淡掠过,他才猛地移开视线。

受方才那一掌,他的五脏六腑好似被移位了一般抽痛,偏生这一眼惊得他心跳倏地剧烈起来,像是要冲破胸膛,震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怎么来了?

她不是在宫中批折子吗?她不是说今日的事务比往日多,都堆在这一日了吗?

她不是……不答应陪他出来赏灯吗?

“前辈,别来无恙。”

沉衾站在船头,朝那老人笑道,对这一片混乱的场面视而不见。

老人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嗤笑一声:“我还倒你真够沉得住气,没想到……看来这小子有几分本事。”

齐彻听懂了他的意有所指,瞬间便感觉有一道视线扫过自己,立马低下头,双手放在身后暗自点住穴位,试图抑制浑身乱窜的血液。

不行了,心真的要跳出来了。

随后,便听见一声轻笑传来:“前辈不必试我,今日上元佳节,为官者,当与民同乐,每年望水这一片风景,可不容辜负。”

“可老夫看大人手里也拿着盏灯,难不成大人也有未了的心愿?”老人哼笑道。

沉衾的目光移到手上那盏花灯上,语气颇为新奇:“说来也是奇怪,方才我的船就在江上行驶,忽然一阵江风吹过,好巧不巧就将这盏灯吹到船上来了,想来也是有缘,我便将它留下了。待此间事了,我便看看上面许了什么心愿,若是在下能做到的,看在我们的缘分上,在下必定会尽力满足。”

老人看着她脚下那艘巨船,船身近乎一丈高,要真如她所说,不知是哪门子的邪风有这般威力。

于是他又闷闷笑了两声:“总有人说这花灯不灵,依老夫看啊,灵或不灵,全在人心。”

“事在人为啊。”

“既然如此,”他语调一转,敛了笑容,道:“老夫就不扰大人雅兴,大人尽管赏灯观舞、与民同乐——”

说完,他一挥袖子,转身就走。

那渔夫手一抓,押着齐彻跟上他。

“别说老夫不念旧情,留一个给你。”老人一面说,一面头也不回地走。

陆婉容着急地看向沉衾,却见她神色淡淡,面色平静。

齐彻被渔夫擒住,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走了几步仍旧没听到身后有动静。

她就这么看着我被抓走了?!他心中大震,莫名窜起一股慌乱又气急的火。

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眸中一喜,迅速回头。

看见的却是陆婉容。

她拉住齐彻,看着那老人,大声道:“如果你非要带走他,那便连我一起绑上好了!”

齐彻视线一转,看向船上那人,她依旧站在船上,衣带随江风飘摇,面容隐在面具下,看不清神情。

那老人脚步一顿,微微侧目,见沉衾还没有动作,便道:“好啊,抓一个送一个,好得很。”

他刚要提脚,“铮”的一声剑鸣顿时响起。

密集的剑气裹挟着秋风,吹起他的衣角。

他抬头看向前方,十二道雪白的剑光在夜色下寒意凌冽,是方才那些黑衣斗笠的人。

“前辈,说好给我留一个的。”

沉衾的声音从后面悠悠传来。

“这两个孩子都算是在我手下长大的,若是你两个都带走了,我又得找个人来坐这个位子,还得花心思培养,这么亏本的买卖,在下自是不愿的。”

老人终于转身,看着她。

沉衾似乎笑了笑,话语一转:“这样吧,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外头露重,不如前辈上船来谈,正好晚辈船中备了一坛十年的蓬莱香,正愁无人对饮,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老人扬了扬眉,抚上了白须,也不说话。

“他咽口水了。”陆婉容带着鼻音的声音在一旁闷闷响起。

不知为何,明明此时这渔夫就在身旁,她却并不害怕。

她偷偷瞥向船上的人,看见沉衾嘴角浮现了一丝隐晦的笑意。

老人被戳穿,也不在意,只不屑地哼了一声:“两个小娃娃,待老夫喝完了酒,你们要对那酒坛子磕三个响头。若不是它,你们早已被分成八段丢入江中喂鱼了。”

说完便一甩袍子,大步朝船上走去。

那渔夫也放开了齐彻,立刻跟了上去。

陆婉容立马去查看齐彻的情况,见他面上并无大碍,便朝沉衾跑去,急忙开口想解释方才的情况:“沉……”

沉衾朝她看来,将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陆婉容一怔,没有再说。

齐彻一直默默盯着她,却见她始终没有给自己一个正眼,实在按耐不住,便快走几步,踏上船去刚想开口。

谁知下一刻,沉衾一转身,掀起幕帘进了船中,随风扬起的发丝堪堪擦过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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