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赵老师欣慰的点点头:“好,去吧,别错过了颁奖。”
晓月回到大礼堂的时候,正赶上颁奖环节,没来得及找老娘,就被拉到了台上。前五十的奖跟往年一样,仍是书本文具,而最佳进步奖的奖品,一露出来可就炸了营,即便七中的几位校领导都在,也没挡住下面家长们的窃窃私语,显然家长们都知道随身听的价值。
郑校长在麦克风前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道:“想必家长们对这次一模考试的难度有所了解,这次是历年来难度最高的,尤其数学,以至于成绩普遍不理想,我倒认为这是件好事,这时候给同学们紧紧弦,让同学们能更紧张起来,去应对最后的大考,这也是模拟考的目的,家长们不用太在意成绩高低,而应该根据这次模考的结果,有针对性的查缺补漏,在最后两个月里帮助孩子们积极修整自己,用最好的状态迎接大考。”
说着顿了顿才道:“之所以设立这个进步奖的奖品,是因在难度这么大的一模考试中,苏晓月同学的成绩不仅没有退步,反而进步了足足一百五十四名,这种迎难而上,不退反进的精神值得所有人学习,校务会研究通过,应该给与苏晓月同学表彰。”
最佳进步奖的奖品奖状跟第一名肖阳一样都是由郑校长亲自颁发的,晓月接过随身听跟奖状站在台上的那一刻,有些恍惚,像是做梦一般不真实,但她看到了老娘,不知是不是特意安排,老娘就在主席台下面第二排中间的位置,很近,所以她看到了老娘眼里闪烁的晶莹,脸上的激动与欣慰,忽然就清醒了,这不是梦,就算是梦自己也要把它变成真的。
各班的家长会散了之后,赵老师特意留下刘秀荣谈话,倒正合了刘秀荣的心思,她正想就报考的事,咨询咨询。
刘秀荣是个急性子,没等家长们都走出去,便开口道:“赵老师,我想问问,以我家晓晓如今的成绩,能考上重点高中不?”她话音刚落,还没走出去的几个家长,忍不住身子僵了一下,郁闷的回头看了刘秀荣一眼,心道,苏晓月家长这话问的,七中虽比不上一中,好歹也是区重点,每年中考的平均分在市里也能排上号,要是单论重点班九班的成绩,都能跟一中的平行班拼一拼了,也就说,别的班不敢保证,九班这些尖子生,只要发挥不失常,考上市重点高中是手拿把攥的事,正因如此,九班这些学生的家长们都把目标定在市一中,毕竟一中实力最强。
更何况,历来一模的成绩都是最有参考价值的,一直以来的惯例也是一模比大考难度高,大多学生最后的大考成绩都会比一模高十分,而苏晓月这次模考的总分可是年级第八呀,就算最后大考维持这次的水准,也够上一中的录取分数线了,要是再稍微努力努力,进一中的重点班也不在话下。
苏晓月的家长到底搞没搞清楚状况啊,要是以苏晓月的成绩都考不上重点,那让他们这些排在后面的情何以堪。
一个个心情郁闷的出了九班教室,刘秀荣根本没感觉到人家的郁闷,而是非常忐忑的看着赵老师,希望能从赵老师嘴里得到确切一些的答案,也好安心,虽说今天自己十足的风光了一把,可风光是风光,现实是现实,总得知道女儿的选择对不对,作为家长即便知道女儿变得很优秀,也不希望她去走弯路,在刘秀荣眼里,上高中考大学是前途未卜的弯路,远不如上中专踏实。
赵老师忍不住笑了:“晓月妈妈,您这么问,我倒不知该怎么答了。”
刘秀荣却误会了,顿时紧张起来:“我就说这丫头异想天开,重点高中哪那么好考的,就算勉强够上了,考大学可比考重点高中更难,听人说考大学就像千军万马挤独木桥,没几个人能考上的,您说放着好好的宽敞大道不走,非去挤独木桥做什么?”
赵老师并未嘲笑刘秀荣的格局,他看过晓月的家庭资料,父母都是没什么文化的普通工人,比起九班其他学生,晓月的家境过于普通。
正因普通,赵老师才愈加看重苏晓月,大概是因自己家是农村的关系,他的父母甚至还不如晓月的家长,是大字不识的老农民,自己不一样考上大学了吗。
学习靠的不是家境而是自己,谁说寒门难出贵子,相反,越是家境普通,越应该努力学习,中国人自古便是学而优则仕的传统,对于穷苦人家的孩子来说,读书是改变家境打破阶级的唯一途径。
却也明白晓月家长的想法并无私心,都是为了孩子,想到此,赵老师很肯定的道:“以晓月目前的成绩,考进市一中应该没太大问题,如果大考的时候还能有所提高,有希望进重点班。”
刘秀荣呆楞了一会儿才道:“您说的市一中是那个市重点的一中?”
赵老师笑着点头:“想必本市也没第二所中学敢叫市一中了。”
刘秀荣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九班教室的,出了教学楼还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
晓月正在外面等着老娘一起回家呢,好容易看见老娘出来了,忙跑了过来:“刚看见别的家长都出来了,怎么您这么慢啊。”
刘秀荣盯了女儿一会儿道:“晓晓,你说这不是做梦呢吧,怎么妈感觉这么不像真的呢。”
晓月促狭的道:“您要不信,就掐自己一下,看疼不疼不就结了。”
刘秀荣还真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然后喃喃的道:“疼,看来是真的,不是做梦。”
晓月噗嗤一声乐了:“妈,瞧您老这出息,我才考了第八您就这样了,要是考第一咋办?”
刘秀荣这回是真清醒了,白了女儿一眼:“瞧把你这丫头能的,还第一,你能考过人家肖阳,行了,别说大话了,赶紧回家去,你姥姥不定都等急了。”说着去车棚推了自行车过来。
看见自行车,晓月惊讶的道:“这车不是小婶借去了吗?”
刘秀荣:“今儿一早送到了厂里,拐弯抹角说了半天,才说道正题上,想明儿一早就去公证处做公证。”
晓月道:“我就说,小叔小婶比咱家着急吧。”
刘秀荣摇摇头:“真奇了,也不知金强两口子怎么想的,瞧意思竟是等不得,恨不能立刻就分家。”
晓月心道,得了拆迁的消息能不急吗,早一天分家,早一天把拆迁利益落袋为安,那两口子精着呢,可就是运气差了点儿。
不是五十名
娘俩仍回了河沿路,刚从小桥那边儿拐过来,还没到院门口呢,就见老爹跟小舅提着白浆桶扛着滚刷从前面走了过来,头上戴着报纸叠的帽子,帽子身上都是白浆点子,脸上也是一道一道的,滑稽非常。
晓月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就跑了过去,围着小舅跟老爹转了一圈笑道:“爸,小舅,你们这一身装扮不像修理工,倒像泥瓦匠。”
刘正荣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是泥瓦匠,是刷浆工。”
刷浆?给谁家刷啊?
苏金生:“给咱家刷,今儿晌午,金强把钥匙给我送厂里去了,说让咱们得空先收拾收拾,收拾齐整些,才好搬过来。”
晓月不禁撇嘴:“小叔小婶这是双管齐下啊,生怕咱家不搬似的。”
苏金生:“胡说什么,怎么说那也是你小叔小婶,是长辈。”
晓月吐吐舌头,知道老爹观念保守,虽心里也对小叔小婶不满,却从未有过一句牢骚,有时候,晓月都觉老爹都能当圣人了,晓月虽不认同这种无底线的宽容,但她也不能改变什么,更何况这也正说明老爹善良,而善良总不能算缺点吧。
刘正荣可不管这些,一向看苏金强两口子不顺眼,要不是看着姐夫的面子,早把那小子打的哭爹喊娘了,一个三十多的老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