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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破冰

 

一身。

梁赞湿了大半,“靠!”

宋仁讪讪关了水枪,问道:“怎么啦这是?给人踹到屁股啦?”

梁赞扫着身上的水渍,“问你自个儿办的好事。”

“干我啥事啊,我就洗个车。”

梁赞路也不走了,站在那儿大倒苦水,“你给找的好学校,什么体育老师,也不知道今天是吃了什么炸药,给我来个体罚,硬是让我绕着800米的操场跑满十圈。”

之前的体育课都没有顺利上过,不是被其他科目老师占用,就是一群学生抱怨不愿晒太阳而要改为自习,难得这次能集体锻炼体能。

那体育老师身穿黑色背心,赤着两条臂膀,一身刀削出来的肌肉,他给同学们讲解跳高分解动作。

正好梁赞手欠,听着听着就在底下打肖张告。

于是下半节课,全班同学都在看梁赞罚跑。

“丧心病狂呐这是,怎么一点教书育人的理念都没有,光会体罚学生。”宋仁敷衍着安慰他,话没掺杂多少真心。

“我要不是身体素质过得去,十圈就要猝死在那儿了,到时你得替我爸妈来学校拉横幅讨说法。”

“去你个乌鸦嘴,你这孩子怎么诅咒自己都那么起劲。”

梁赞没再说下去了,他的臀部酸疼得厉害,只能颤着大腿挪进家里。

晚饭的时候,没有见到梁思谈的身影,她的位置空空。梁赞道:“哟,我姐还没回来呢?”

“老早就回来了,进门后呆在房间里就没出来过,”宋仁勺了碗汤,夹了好些饭菜让阿姨端进房去给梁思谈。

“真少见,”梁赞用筷子夹了一碗花生,跟夹好玩似的,“那她怎么啦?是表白给拒了,还是给人撬墙角了。”

宋仁埋头吃面,含糊道:“你姐白天给你爸打去电话,”他滋溜吃了一大口,“挂完电话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呆房间里也不愿意出来。”

“……”梁赞夹了一颗花生丢嘴里,“怪了,我爸不至于训她吧,那老头重女轻男这点一向很坚定。”

宋仁看都不看他,怼了句,“你爸没重女轻男,你别一张嘴叭叭乱扯。”

梁赞淡了神情,筷子在碗里胡乱拨弄着,“那他们还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么?”

宋仁心头咯噔了下,“快了快了,迎新年的时候一定能赶回来。”

梁赞寻着话把宋仁盯得发虚,宋仁转头猛咳几声,假意给面条呛着了,“你这眼神怪渗人的,盯着我做什么,宋叔还能忽悠你不成。”

“迎新年?”梁赞嗤笑道:“少说还有三个月,生意当真做得连子女都能舍下不要,他是第一人。”

“你这孩子,那是你老子,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我在夸他强人!老子又怎样,你有本事叫他回来教育我,他要是能赶回来,就是把我吊起来抽一顿我都不带吭声的。”

“都是一时的,你早晚也要出国,不差你爸这样来回折腾,我跟你说啊,新找的那个学校就位于富人区地段,推荐人都把申请材料递交上去了,估摸着这几个月会有结果,等你跟思谈过去上学了,那一家人团聚也是轻轻松松的事。”

同样的话,宋仁白天同梁思谈解释过,现下又对着梁赞重复一遍。

“年年都这么说,年年没有下文,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他都不愿意去数,多少寡静的夜晚代替四口之家的其乐融融。

“你爸向来考虑周到,肯定是有为你们着想的盘算,说不定考虑到更深层面去,哎,你静待佳音就是了。”

梁赞碗筷磕碰得响,“你跟他那么多年,你当然替他说话,我看他更像是想甩掉我们两个包袱,连我妈现在也都不吭声了。”

这时楼梯上有了动静,餐桌上的两人不约而同望去,就见到阿姨捧着餐盘一脸愁色地走下来。

宋仁起身看到饭菜原封不动,悄声问:“怎么?她不吃啊?”

阿姨无奈点点头,“瞧着挺没精神的,又低落得很,就是不吃。”

宋仁着急,“不是,那也不能不吃啊,不吃咋行呢?”

阿姨也急,“我有个啥法子,这不人都给轰出来了。”

梁赞往弧梯凝望一眼,面沉似水。他的姐姐从没有像今日这样不吃不喝,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梁思谈第二日不上课,她请假了,没有踏出房门。

鉴于梁赞臀部拉伤未愈,上学骑车都不方便,宋仁一大早就跟在梁赞身后啰嗦,好说歹说才让他坐上自家小车。

梁赞钻进车里的时候还是不情不愿的,玩手机的心情都格外沉重,目光在屏幕上扫着,一目十行什么也没看进去,反手把手机一盖,不玩了。

“看样子你还得疼上两天,等你下课宋叔来接你啊,你别骑那辆小乌龟了。”

宋仁从车内镜看他,梁赞噘着嘴不说话,就默默看着窗外,“……快把安全带系上,到底有没有点安全意识。”

梁赞这才慢吞吞系好。

姐弟俩高中学校不同,路途隔得远,宋仁平日里的清早都要送梁思谈上学,他不觉得累,就是接送上梁赞他也乐此不彼。

宋仁划着导航屏,“去田一中学的路比去你姐姐学校那儿好走多了,路宽车少红绿灯没几个,就算再晚个二十分钟出门也不见得迟到,不愧为沉檀有名的景点。”

梁赞随口一问:“哪条路?”

宋仁瞄着路况,“就是那条桥,底下是湖泊,叫什么来着?长伴桥,对,叫长伴桥,学生都骑那段过去。”

长伴桥——

梁赞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当下就躁起来,“下车下车,我要下车,”他惊觉已经开出一段路程,只得推翻这个指令,“不行,要开回去才是。”

他把宋仁说绕了,催得宋仁急急打左掉头回去。

梁赞下车,一站起来就戴上痛苦面具,只言片语无法形容下半身的酸爽。

宋仁更不能理解了,“你都废成这样了还坚持骑车上学。”

梁赞没做解释,他头盔都还来不及戴正,“轰轰轰”就骑出去,独留宋仁在原地纳闷不已。

可尽管梁赞把油门转到底一路疾驰,也终究没能在长伴桥上见着熟悉的身影。

林晚谦很是不解,梁赞怎么是这个性子的。

仿佛要把那空缺的一个月补回来,成日滔滔不绝地和他说着话,口水囤起来能灌溉千亩旱地,滋润造荫万物。

上学也是,就好像被安装上了追踪定位芯片,只要林晚谦拐进长伴桥,不出几秒梁赞就会从另一个方向骑进,与他一同汇入,“怎么又见着你了。”

梁赞笑道:“你明天上学还是会遇见我。”

“十三天了,催债也没有你这么能跟的。”

但说来也奇,只要骑进校园梁赞就离了他,一个人先上教室,没再巴巴跟着林晚谦。

这给林晚谦留下空档,他正愁没法脱身去喂猫。

俩人的关系拉近得亏了梁赞厚如城墙的脸皮,林晚谦已然接受这位烦人的同桌。

课间,梁赞认真做化学试题。

他的字一言难尽,林晚谦瞥上一眼,不由得感叹此生有幸一睹风采。每个字都写得像蜘蛛一样,还是形状不一,高矮胖瘦都有的蜘蛛,用不带恩怨的口吻来说,确实是林晚谦见过最丑的字,他喃喃自语说:“你以后的卷面分数难。”

梁赞凑近人,星眸溢闪期待,“你在担心我?”

林晚谦觉得他的话问得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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