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
在寒冷的冬季里，想要晒干土砖需要更长的时间。
两周的时间只能让土砖晒干，却不够让木板阴干。如果真的要等木板彻底阴干，那可能已经是一年后的事情，夏蔓不可能等一年。
等土砖晒干后，她开始搅和灰浆，将土砖靠着土灶的边缘，一层层向上垒起，然后将木板平放在土砖上，在木板上刮上一层灰浆。
等这一层木板放稳后，便可以继续向上垒砖，再盖上一层木板，这样便可以做出一个夹层用来放东西，又可以利用木板防灰尘。
最初谢自然是想直接在土灶旁边做一个木柜子，但夏蔓希望厨台能和土灶保持一样的颜色，最后定方案时，木柜子也就变成了土砖和木板搭成的厨台。
夏蔓顺带着给泥土色的土灶刮上一层灰浆。
她先用铲子将灰浆覆到灶边上，在用铁锹的边缘将灰浆刮均匀。这样刮出来的灶面虽然没有那么美观平整，但也勉强能看。
一直以来，夏蔓都是这么做。但是今天，她却忽然觉得这灶面有些许潦草。
要是有刮水泥的刮板就好了，可哪里有材料能让她做一个刮板呢？
路边捡个石头做成石器的可能，都比做出一个刮板的可能性大。
夏蔓正看着土灶发呆，身后忽然传来脚踏车的声音。
谢自然将车停在亭子里，然后走到车后，抱下一大块石头。
“谢自然，你怎么抱这么多石头回来？”
“做石磨，方便你磨粉。”
射箭三米
“石磨?”
夏蔓震惊。
她觉得谢自然是在逗她，可是看谢自然那认真的神情，这一切又好像是真的。
她看着那块扁扁的石头，顿觉做刮板真简单。
和麻烦的石磨相比，刮板简直是太简单了。
“是那种磨小麦的石磨盘吗？”
夏蔓左手握拳，右手在左手上滚动着。
谢自然点了点头。
再过几个月小麦就成熟了，可以做成小麦麵粉。如果用石头间的摩擦力来磨面，效率太慢了。
有了石磨，不仅可以磨小麦，也能磨黄豆和其他作物。
夏蔓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
她不想打击谢自然，但是石磨真的不好做。
夏蔓只能旁敲侧击地陈述做石磨的难度。
“石磨有流槽，你准备怎么做?”
谢自然走进屋里，拿出一个锤子和一根粗钉子。
“用这个。”她认真地道。
夏蔓看着那根钉子，和记忆里的流槽比对后陷入了沉默。
这要磨到何年何月?
“石磨是圆的，可你这个石头形状不规则，如果要做圆盘，岂不是要敲掉一半的石头?”
谢自然点了点头。
她举起手中的锤子和钉子。
“我会努力的。”
夏蔓一时语塞。
好吧，反正现在是农闲季节，谢自然想做就做吧。
“你加油！”
夏蔓握起拳头，为她打气。
事情能成就成，不成则退，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谢自然从土灶里弄出一根未烧透的树枝，黑色的部分可以充当炭笔。
她站在那块石头面前，仔细地观察着上面的纹理结构，分辨哪些部分容易被敲碎，哪些部分更坚硬。
夏蔓看着她用炭笔在选中的部分画上一个圈，然后拿出自己的剑围着圈转了几圈。
看着这柄剑，夏蔓忽然想起在石楠湖边、那块被谢自然精准开洞的石头。
也许谢自然不仅能开洞，还能精准保留想要的部分?
夏蔓期待地看着谢自然的剑，却见谢自然忽然拿起钉子和锤头，开始敲敲打打。
嗯?
怎么好像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谢自然，你不能直接破坏掉多余的石头吗？”
谢自然沿着剑留下的痕迹，继续敲敲打打。
“我只会精准破坏，不会精准保留。”
她能够根据石头的结构精准破坏圈起的部分，却没法根据石头的结构精准保护圈起的部分。
她的剑意是寻找对方弱点，给其致命一击。
破坏和保护，对她而言，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谢自然用钉子和锤子围着痕迹锤下一圈又一圈，她力气大，夏蔓每次来看时，痕迹的凹陷程度都有所不同。
直到痕迹周围变成一个四指宽的凹槽，谢自然才收手。
她擦干净石头上的石屑，指腹摩挲着凹槽外的纹路。当摸到某一点时，她拿起钉子放在那一点上，用锤子猛力一锤。
碎石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每找到一个点，谢自然都会猛力一锤。
等夏蔓练习完射箭时，突然发现那块石头缩水了许多，由不规则形状变成趋近于圆型的状态。
???
她只是去练了半天的射箭，又不是练了半年的射箭，这块石头怎么就瘦了呢？
原本不规则的扁石头变成凸出了一块的圆形石头，凸出的部分是谢自然特意留出来的，为了做流槽。
谢自然继续敲敲打打，将流槽与那凹陷处相连。
石磨的底盘渐渐有了轮廓。
天气逐渐转暖，夏蔓每天都在练习射箭和刀法。
她又想吃肉了。
那一点羊油早就用完了，连羊肉也被吃得一点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