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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节

 

尴尬不尴尬咱不知道,咱装没看见就是了。

……不过,来这桌上赌的贵客哪个不好面子,发现自己跟侍者撞衫,不得立刻在不夜洲里买套新的衣服?

莫不是买不起吧?

可是在不夜洲连套衣服也买不起的话,那说什么也不可能达到地字桌的起注啊……

赌桌上的几人很快也反应过来,于是立刻有人鄙夷地敲了敲桌子,粗声粗气道:“喂,你是不是走错桌子了?”

他停顿片刻,却没有像期待的那样等到那人惊慌失措地起身道歉的场景。

荷官微微一欠身:“这位客人,这里是地字桌,起注是一万祸福钱。”

“哦,这样啊。”

那人大摇大摆地翘起二郎腿,往后面的椅背上一靠,随即就扔出了一枚银色的安危钱:“那我就押一万吧。”

只见那枚小小的银色钱币骨碌碌地在精致的墨绿色桌面上滚过去,一直滚到了荷官面前。

荷官拿起钱币看了看,然后就熟练地丢进了钱兜。

这就是承认他参加赌局了。

桌上几人面面相觑,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

——要知道,能上地字桌的人整个不夜洲也没有多少,几乎不可能是直接通过兑换筹码拿到起注那么多的祸福钱,肯定是一路从人字桌赌过来的。

所以,他们一直会关注那些崭露头角的新赌客,派人盯着他们的擅长游戏和个人风格,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虽然赌桌上基本还能谈笑风生,但实际上一个个都捏着一把汗。

可是,这个穿着侍者衣服的男的,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见过。

……这家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突然冒出来的?!

祸福(3合1)

就在舟向月这边坐上赌桌时,不夜洲深处的贵宾区,一个员工休息区域里,鱼富贵看着递到他面前的侍者制服,脸有点发绿。

那个叫小红的侍者恭恭敬敬地解释道:“先生,我们要去的是不夜洲深处的核心区域,您也不想被人抓到然后被踢出去吧?”

鱼富贵磨了磨牙:“……行。”

他的一身僧衣在不夜洲这种地方确实有点太过扎眼了,虽然他自己并不在意,但如果他要掩人耳目的去做点事情,那的确不太方便。

小红告诉他,他之前见到那枚耀眼的鱼鳞,是看到有人往一个通往地下室的地方送饭,老板亲自跟着去了,当时他手上就拿了那么一片光芒璀璨的鱼鳞,甚至把昏暗的楼梯都照亮了。

鱼富贵心想,绝对没错,那就是他的鱼鳞!

这么说,不夜洲主人在不夜洲深处秘密地囚禁了一个人。

那个人……

鱼富贵不自觉地心跳有点加快。

那是不是就是送给他鱼鳞的人?

小红将衣服递给他,然后转过身等鱼富贵换完衣服,就伸手去开门。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

……

不夜洲大厅里。

刚刚坐上地字桌押了一万祸福钱的,正是用了梨园梦境灵马甲身体的舟向月。

就在刚才坐上这一桌之前,他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那一片喧哗,得知有一个戴着锦鲤面具的人竟然倒霉到喝水都能呛死。

刚巧,他知道不夜洲的境主是谁,也获得了他的全部记忆。

……原来如此。

舟向月大概猜到不夜洲从这些被卷进来的境客身上赚的是什么了,由此也就明白了这个魇境为什么能够打造得这么奢华梦幻,还如此稳定地长盛不衰。

白澜果然是个聪明的境主,采取了个一劳永逸的做法,只要在这里守株待兔就有源源不断的收入。

不愧是最有出息的一个。

既然这样,舟向月基本确定,不夜洲的规则就是运气。

那他就可以放心大胆地上赌桌了。

上赌桌的这个境灵马甲的神通是【蝶变】,可以变幻成另一个人的模样。他现在用的就是鱼富贵的外貌。

打扮成这样自然是有用的。

他之前在大厅里转了半天,一边观察一边思考自己的策略,最后精准地计算了自己在这里需要开的马甲数量,并且根据不同马甲的功能分配了一下角色。

此刻,舟向月已经撒出去了四个马甲,看情况可能会再撒一个。

他之前尝试过,发现傀儡术在这里并不能用,大概是因为触犯了不夜洲的规则。

但是,可能因为他的马甲足够特殊,他还是可以开马甲,算是钻了不夜洲规则的空子。

这倒是在舟向月的预料之中,毕竟他之前曾经进入过鱼富贵的芥子域,当时在那里面也还是可以使用马甲的,而这个不夜洲显然与鱼富贵那个芥子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一心多用,所以就算现在坐在赌桌前已经押了一万祸福钱,舟向月也难免稍微有点走神。

尤其是,刚才那个蝉爷在天字桌上的一局赌局刚刚结束,果不其然又是他赢了,挑战他的人现在已经输光了所有的筹码,再也没有机会了。

舟向月听着人群里的议论。

有人在猜测蝉爷现在在不夜洲的资产到底有多少,至少上千万祸福钱肯定有了吧?

还有人在感叹蝉爷不愧是蝉爷,虽然之前刚刚罕见地输了六十万祸福钱给一个银白色头发的年轻人,但那个黑马年轻人却放弃了进一步挑战他,选择拿着六十万见好就收,去贵宾区了。

这可真是让人扼腕叹息——本来还以为不夜洲能再出一个赌神争霸呢,刚好那两人还很微妙地都选了邪神同款的黑红色狐狸面具……

白毛的?还赢了蝉?

莫非是……

舟向月若有所思。

此时此刻,他在思考,而赌桌上的另外几人都在暗暗地打量他。

坐在他对面的人就是刚才那一局的赢家,被人称作“黄老板”。

黄老板戴着财神面具,身后跟着好几个战战兢兢、毕恭毕敬的身影,都戴着锦鲤面具。

他手边还放了一只锦鲤形状的金碗,一条金光灿灿的锦鲤张大嘴,鱼嘴里就是碗,外面则是活灵活现的锦鲤雕塑。

这只碗看起来有点像是招财猫那样的风水摆件,时不时就有一个人过来,给碗里换上沸滚的水,寓意大概是“财源滚滚”。

事实证明,黄老板的手气也确实相当不错。

他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那个新来桌上的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虽然隔着白色狐狸面具看不见表情,但从这个人的体形和周身气质来看,就是个脾气不好、容易急躁的蠢货。

黄老板在心里冷笑,经常上赌桌的人都知道,在这种地方最重要的就是波澜不惊,不向别人泄露自己的任何信息和情绪。

虽然人难免会有一些无法控制的细微神情和小动作,但能坐到地字桌上来的赌客,基本都已经懂得了喜怒不形于色。

而现在这个人嘛,肢体语言却明晃晃地透露出一个信息——他很兴奋,还很不好惹,并且迫不及待地把这一点展现给他们,就像是秀肌肉一样。

问题是,所有人都清楚在不夜洲的赌场里不允许动手。

他这副金链子社会大哥一样的气势或许还能唬一唬人字桌上那些新手赌客,但看在他们这些经过大风大浪杀出来的行家眼里,不仅不害怕,还有一点想笑。

“那就赌吧,”黄老板嗤笑道,好像随意一样看了看周围几人:“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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