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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冷情母单女×老实卑微男

 

这顿饭吃得很是欢快,在饭桌上四个人把酒言欢,很快就亲近起来。

宋玟予一向擅长造气氛,项鸿玉的生活环境和处世经验也令他养成了人情练达的性子,程麒并不如外表上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反倒有些过分粘人,吃个鱼都要宋玟予帮他挑刺,就差没直接喂他嘴里了。

荣笙看她伺候人那样顺手,忍不住在心里臆想,要不是有外人在,或许她真会那样做。

项鸿玉好像心情还不错,朋友有意打趣他,欢声笑语里哄骗着劝酒,他真就乖巧地顺承下来,捧着盛满的酒液,一杯杯灌入肚里。

荣笙明天上午还要带小孩上暑期训练班,没陪他们胡闹,只象征性的抿了几口。程麒记得有人说过他酒品不好,喝醉了又哭又闹还哄不动凶不得,经常把人折腾得够呛。现在毕竟是在外人家,第一次见面不能太逾矩,便也收敛着没敢放开。

于是就剩下宋玟予和项鸿玉在那一唱一和的拼酒。

荣笙以为男人酒量应该还不错,毕竟能和宋玟予喝得有来有往还面不改色,甚至下了餐桌来到客厅还不见停歇。只是话越说越少,行动也有些卡顿,她没在意,只以为是错觉。

直到她把客人送走,回过头来他整个瘫倒在沙发上,她才知道他已经醉了。

“你还好吗?”荣笙蹲跪在地毯上,关心地询问他的状况,“要不要回房休息?”

家里的沙发不够大,他这样蜷着,看起来就怪难受的。

“唔嗯……”听到呼唤的男人迷蒙转醒,迟缓地睁开眼,眨了眨,企图将模糊的视野润得清明。

或许是因为热气或许是因为酒意,项鸿玉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绯色,他的行为有些呆滞,眼神也是。静静地窝成一团,乖乖地待着。注意到荣笙伸过来探温度的手,愣了一下,捉住后又仔细地握在掌心里,傻乎乎地对她笑起来。

憨憨的,幼稚又天真。荣笙被他可爱到,忽略了他壮实伟岸的外形,只觉得他像一块散发着果酒香、沾着草莓奶油的小麦饼干。

“阿笙、阿笙妹妹……阿笙啊……”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喜不自胜的咧开嘴笑起来。依旧握着她的手,放在颊边珍惜地蹭啊蹭,语气绵绵地絮念。

荣笙有些讶异,下意识想抽出,却在感受到牵扯的同时,卸掉了反抗的力气。

他还真是,从来没变过啊……

……

遥远的记忆蒙了尘,被他以似曾相识的面貌挥开。

荣笙想起来,有一次回乡过年,老家有新人办酒席。把熟悉的乡邻都接来吃流水席,过来走亲戚的荣笙也被妈妈外婆拐了过去。因为不熟悉,哪哪儿都不自在,跟在勤快的家长后面帮着递筷子接碗,好不容易上了桌,也没几个认识的,不好意思夹菜,只象征性动了几筷子便下了桌躲到后厨去了。

妈妈和外婆实在是太热情了些,男人喝酒喝到天黑,她们也跟着忙活到天黑。等洗了手从支着灶的后院里踏出来,月亮都要现身了。

家人还在和剩下的宾客交谈,荣笙回头望了一眼有说有笑的大人,又仰头看了看高悬于天幕,昏黄的月亮,默默挪着小步往前走。

她抬头抬得脖子发酸,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月亮好像只宠爱小孩子。她长大了,它就不会跟她跑了。

不看她,不跟着她,不守护她。

高高的挂着,触不到,摸不着。藏在错落的枝桠身后,孤独的释放着清冷的光芒,遥远地投掷下一片绸布似的朦胧亮色,很淡很稀薄,还未触地就散尽了。

月亮太小气,那一点亮光,照不到她身上,捂不热她的胸膛。

她专注于对月亮闹脾气,忽略了脚下动作,一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连忙收回视线来。

低头一看,是凳脚。

上面坐着一个人。

项鸿玉在饭桌上被那群好事的男人起哄喝了太多酒,头有些发晕。吐是不想吐,就是有些胸闷。

醉倒的醉倒,喝懵的喝懵。还算清醒的结伴去打牌,不省人事的被老婆接回家歇着。

他一个人,抱了把凳子,搬到大树下面坐着。

吹夜风。

等人。

等谁?等谁呢……

哦,等荣笙。

荣笙在哪里?

荣笙一直没出现,好像在后院帮忙,然后出来吃了两口饭,又躲起来了……

他一直盯着她,哪怕视线将她攥得牢牢的,也没能看上几眼。

荣笙啊荣笙,你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出现?

阿笙……阿笙……

项鸿玉喝醉了,脑袋昏沉,垂着头一副恹答答的模样,好像快睡过去了。

荣笙收了足尖,弯下腰小小声地向他说对不起,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人勾住了裙摆。

她以为他在打盹,男人却适时醒了过来。睁不开的视野都是模糊的,却准确的拽住了她的裙子。

荣笙有些吓到,忙回过身查看他的情况。酒劲上了脸,蜜色肌肤上染了一抹淡淡的红,眼神也是迷离的。

唇瓣倒是水润得很,一张一合,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来。

有点哑,也很低沉,是好听的。

他企图在不甚清晰的重影中辨清她的模样,可惜眼眶中水雾氤氲,他实在难以勾勒最准确的画面。

但他知道,那是她。

荣笙只以为他是顺手抓住了她,刚要将他手指从裙上拂下,却听见男人哑声开口,质问她的无情。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过来……?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说话,为什么不理我?”

荣笙蹙了眉,怕不是将她认错了吧?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的指缠得好紧,荣笙掰不开,只得和他讲理,“你认错了。”

“阿笙!是阿笙!”男人一身蛮力,醉后更是不知轻重,大手用力一拽,就把单薄的荣笙扯动。

荣笙哪里料到他会这样,脚下不稳,摇摇晃晃跌过去,又被他圈进怀里抱着。

“我怎么会认错?我认得你,最认得你!你怎样我都认得出来!”他放开嗓子大声阐明自己的识人能力,坚实的臂膀将怀中温软越缠越紧。荣笙被那鼓囊囊的肌肉缚着,又羞又恼,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你放开我!”荣笙脸皮薄,哪里经得起这种折腾。又怕有路过人看见说不清关系,小手抓着他胳膊,想让他将自己松开。

“你不是说、说过会嫁给我的吗?怎么一次都、一次都不来见我?”无理的男人反倒先委屈了起来,把脸埋进她颈窝里,荣笙还想挣扎,却被沾在皮肤上的湿润滚烫惊得忘记了动作。

“你讨厌我了吗?对不起、对不起……”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他就是想对她道歉,希望她回心转意,不要将他弃置不顾。

“我想和你说话……想看你笑……想和你……”他的头低埋,背脊佝偻,实实在在紧贴着她,没放过分毫。他的唇和她的皮肤挨得那样近,每一次开口都牵扯出共振鸣响,呼出的热气沉闷地打在她身上,穿过胸腔骨血,连带着心跳也和他同频。

“我想和你在一起……”

……

荣笙被电到一般,猛地将手抽出来,反作用力令她跌坐在原色的羊毛地毯上。

她惊惶失措,她狼狈。她慌不择路,她害怕。

她再一次扔下他逃跑。

天光大亮,阳光明媚得遮不住。灿烂的热意直射,透过天青色的窗帘洒进客厅内,筛成淡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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