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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在发霉的青年旅馆接受惩罚好像多出来了一个人

 

纸。

刚伸手过去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后被他拉到怀里,然后一个翻身,上下颠覆,我成了被他压在沙发上的人。

他两手撑在我头的两侧,遮住了大部分的光线,在我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我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鼻尖充溢着皮革沙发的气味,不算太难闻,而且混着岑北山身上淡淡的栀子香气。

栀子。然后我想起来我这趟来的主要目的有些不舒服,心里像是起了一个小褶子似的,怎么都抚不平。

“你来做什么?”

“妈让我来找你,”我说,“她要给你介绍朋友。”

岑北山没什么回应,只是看着我,然后抬起一只手摸我的脸,他这次回来后变得很喜欢摸我,有的时候其频繁程度简直让我怀疑他把我的脸当成了能摸出包浆的手串或者核桃。

我觉得有点痒,视线游移到他耳边天花板上的吊灯,灯泡外一圈鹅黄色的光晕,看久了,眼睛疲乏得很,有些酸痛。

我眨眨眼,眼角不自觉地溢出一滴生理性的眼泪。

还没等我拿手揩,岑北山就用指腹给我拭了,手指划过我眼下的一小块肌肤,并不是马上拿走,而是突然重重地按下去,然后顺势揪住我的脸,说:“不准哭。”

我脸皮被他扯得生疼,有些郁闷,“我没有哭。”

“也不准掉眼泪。”

世界上再没有比岑北山更蛮横不讲理的人了。

“啧。”我推了他胸口一把,“回去了。”

岑北山突然抱住我,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我差点没喘过气来。他把头埋在我肩窝里,像是在闻我的味道一样,还蹭了蹭,我脖子那一块儿有点敏感,脸皮一下子就像火烧一样地烫了起来,又试着推了他两把。

岑北山于是慢吞吞地爬起来,朝我伸出手。

我拍了他手一下,自己站了起来。

岑北山牵着我出门的时候,店里那两个员工已经不见了,一个穿蓝色工装的人站在门口修理着门边的路灯。

岑北山懒洋洋跟他打了声招呼:“皓子,走了。”

那人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我跟他打招呼,“皓哥。”

他是岑北山从小到大的好朋友,这家车厂就是他开的,岑北山这次回来后就在他店里帮忙。

我看到他的脸,总是莫名羞愧,因为我老是觉得岑北山在占他便宜,岑北山每天就去车厂当个甩手掌柜,偶尔动下扳手,悠闲度日,就这样,每个月竟然还有钱拿,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我也不会叫他把钱还回去就是了。

“小越啊,”皓哥笑嘻嘻跟我摆了摆手,“下次来找皓哥玩啊,哥带你去吃烤生蚝!”

“吃个屁。”岑北山掀了掀眼皮,很粗俗地说一句。

走出门的时候,他还很幼稚地把门口电闸拉了。

里面传来皓哥的鬼叫:“岑北山!”

岑北山恶作剧得逞,拉着我往外跑。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暮色苍茫,天际是已然有些黯淡下来的晚霞,散发着幽幽的橙色光芒。

岑北山步子迈得大,跑得快,我跟在他身后,不自觉的跟着他跑,耳边风声呼啸。有些沉闷燥热的空气流动起来后成了落日下的晚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耐。

我们沿着河往家里跑,道路两旁是高高的茅草,河面微微泛起涟漪,揉碎了余晖,像是铺满碎金的绸缎。

胸腔里灌满了新鲜空气,我觉得很畅快。

我忍不住大叫出来,跑得更快,跑在了岑北山前头,牵着他往前跑。我回头望他一眼,他眼带笑意地看着我,不算太快、也绝对不算慢地跟在我后头,牵着我的那只手握得很紧。

风灌进口鼻,有些痛,我咳嗽了两声。下一秒不知道是腿软还是踩到了石头,一个脚滑,拉着岑北上跌进了河边的草丛中。

岑北山下意识地把我抱在怀里,河滩两岸有斜度,因此我们在草丛中打了好几个才停下来。地面上满是碎石,硌人得不行。我不由得吸了两口凉气。

然后睁开眼,岑北山也是有些狼狈的样子,头发上还挂了一片草叶,随着他抬头的动作,慢悠悠飘下来,落到我的鼻子上。

我们两对视,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作势想要爬起来,我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回来。

“哥,”我说,“你不要回去。”

“为什么?”

“妈要给你找女朋友……”我偏过脸,不去看他,自顾自地说,“你不需要的是不是?”

我觉得喉咙有些干,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继续道,“有我就够了对不对?”

岑北山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转了回去面对他。他手指上还沾有沙土石砾,此时用了力气,摁在皮肤上,有些痛。

“这么黏人,你以后怎么办?”他佯装苦恼,语气促狭,“难道以后结婚了,也要把你哥带着?”

他笑,眉眼弯一下,像是湖水表面荡开的一圈波纹。

“你要把我拴裤腰上吗?”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我瞪他,语气生硬,“反正我不结婚。”

然后在他说出让我不高兴的话之前猛地扑过去,把他压在地上,揪着他的衣领,坐在他腰上,一字一顿,“你也不准结婚。”

他还是笑盈盈看着我,像是不把我当回事儿一样。

我有些恼怒,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你要是敢结婚,我一定杀了你,杀了你全家。”

说着,我随手操起身边的一块鹅卵石,准备砸下去,想着最好是能威胁他立马给我赌咒发誓——可是看着他的眼睛,手又有点发抖,那快石头怎么都砸不下去。

岑北山看我一眼,握住我的手腕,那块石头就那么掉下去,发出钝钝的响声。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心里很茫然,又有些难受。

最后像个行动不便的老人一样、异常僵硬地弯下腰去,慢慢地把额头抵在岑北山额头上。

31

我控制自己的鼻酸,咬紧牙,声音却还是忍不住发颤。

“?……哥,别不要我。”

岑北山叹了口气,慢慢抚摸着我的后颈,然后轻轻地用鼻尖蹭我的,嘴唇落在我的唇角慢碾。

他说,别担心,哥不结婚。

“也不会不要你。”

他在完全地吞掉我的舌头之前轻声细语地向我保证,永远。

他永远不会不要我。

去找岑北山的路上花了十多分钟,回来的路上我们花了半个小时。

我牵着岑北山的手荡来荡去,有些得意,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回走。岑北山一手插兜,一手被我牵着。

走回去的时候,脚后已经挂着月色的影子。

是许芳菲给我们开的门。

她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然后转向岑北山,停留了几秒,然后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晚饭是我妈和许芳菲一起做的,我很久没吃过我妈做的饭,因此并不能分辨出哪一道菜是她做的。

这让我怎么夸?我一方面想要不伤害到我妈的自尊心,一方面又不太想夸许芳菲的手艺,因此很是纠结。

最后对着那些菜,我半天都没有落筷子,只是有些郁闷地扒拉米饭。

岑北山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突然说了一句,“妈,冰箱里有块豆腐你是不是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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