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
窗外的暴雨出神,到达小区后,司机说了两遍到了,她才回过神似地说:“不好意思,师傅,麻烦你再去趟警察局。”
赵飞鸣是混蛋,但赵高洪对她很好,一报还一报,她就当是还赵高洪的恩情了。
雨势太大,饶是黎妍打了伞,进入警察局大厅时,浑身都sh透了,她将包捂在x口,跟警察小哥道明来意,交了保释金,又接受了十分钟的口头教育,这才把赵飞鸣领出来。
赵飞鸣似乎挺意外来的人是她,看了她一眼后,触到黎妍投过来的视线,又倨傲地转开了脸。
雨势很大,黎妍把唯一一把伞交到他手里,见他身上钱包手机都不在,又给了他一张一百块,让他打车回家,随后便用手机打了辆车,安静地等车子过来,她全身都sh透了,从后背看,连内衣带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身后有陌生男x出来,隔着距离盯着黎妍的后背看,又绕到前面故意去看她的x部,赵飞鸣眼神一冷,拿着雨伞就要往对方眼睛上砸去,黎妍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神经要打人,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斥道:“你疯了!这是警察局!你要g什么?”
赵飞鸣见这个蠢nv人都要被人看光了还不知道,气得冷哼一声,把雨伞一把扔到她手里:“看他不爽。”
这小混蛋是真的有毛病。
黎妍见他不要雨伞,便没再管他,等自己车子到了,便撑起伞往外走,只是才上了车,就见赵飞鸣也挤了进来,短短几步路,他也被暴雨淋了个透,身上sh漉漉的全是水。
黎妍不得已往里坐了坐,等他关上车门,才问他:“我不是给你钱了吗?你跟着我g什么?”
“谁让你来捞我的?”赵飞鸣反问她。
“我朋友看见你在这儿。”黎妍非常不适应跟他靠得这么近,她不着痕迹地往靠窗位置坐了坐,尽力跟他拉开距离。
“我就知道,肯定不是我爸。”赵飞鸣往后一靠,见她都快贴到窗户上了,冷笑着说,“躲什么躲,我能在车上吃了你?”
黎妍担心他在司机面前说话也没有分寸,又往回坐了坐,问他怎么不回家。
赵飞鸣不说话了,黎妍等了一会,没等到他回答,便向他看去,就见赵飞鸣看着窗外的暴雨,许久才说:“我哪有家。”
赵飞鸣的童年过得很是惨淡,他母亲脑子有病,总是怀疑赵高洪在外面有人,所以动不动就把气发在赵飞鸣身上,他对童年的记忆就是一直被母亲打,长大后被父亲打。
再后来,他开始出去跟别人打架,从国内打到国外,母亲不ai,父亲不管。
他蹲在冰冷的拘留所里,确实想过有人会来接他,那个人可以是家政阿姨,可以是赵高洪的助理,却偏偏是黎妍。
这个被他“赶出去”的后妈。
车子到达小区门口,黎妍从左侧下车,走了一小段路后,才发现赵飞鸣也跟在她身后,雨势太大,伴着电闪雷鸣,她不敢在路上停留,小跑着进了单元楼里,收了雨伞,这才搓着发冷的胳膊,一边打哆嗦,一边问他:“你跟来g嘛?”
赵飞鸣也不知道自己g嘛跟过来,大概是雨太大了,让他没法思考该去哪儿度过今天。
他撸了把额头的长发,刚刚虽然是跑着过来的,但浑身上下都sh得彻底,衣服k子都在往下滴水,他拧了拧t恤,露出小半节紧实的肚腹,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家里有男人?”
黎妍一噎:“没有。”
她怀疑这个小混蛋就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又傍上了哪个大老板,所以才跟过来的。
电梯到了,黎妍当先走了进去,赵飞鸣也跟了进来,两人像个落汤j一样走一步踩一路水,出了电梯以后,黎妍接了个电话,一边输密码,一边进屋。
赵飞鸣跟在她后面进来,原本以为她会住一套豪华公寓,结果居然是个普普通的一居室,客厅也小得可怜,巴掌大的地方,一眼就到头。
黎妍挂了电话,从卧室找了大毛巾出来递给他,就见他站在玄关,拧着眉,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以为他在纠结拖鞋,便说:“你直接进来吧,家里没有男士拖鞋。”
她去厨房烧了水,又拿了衣服去洗手间,准备冲个澡,结果刚从卧室出来,就见赵飞鸣在玄关把sh透的衣服都脱了下来,只穿着条内k走向洗手间,他光着脚,脚底板全是水渍,一走就一个脚印。
她又把衣服放回去,拿拖把开始拖地,拖完地,等水开了,切了生姜倒了点可乐,等水开了,便把火关了,将生姜可乐倒在杯子里。
赵飞鸣很快冲完澡出来,腰上裹着黎妍的粉se浴巾,上半身光0着,x口肩背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疤,应该都是跟人打架留下的,黎妍没有多看,见他出来,便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洗手间,把门反锁开始洗澡。
出来时,赵飞鸣已经将她的那份生姜可乐喝完了,他大概饿了,正翻看冰箱找吃的。
这才下午四点,黎妍问他是不是没吃午饭,想起今天中秋节,如果不是她,他可能就在警察局过节了,想必午饭也没有好好吃,也是,忙着跟人打架了,哪有时间吃午饭。
黎妍切菜时,忍不住想:她都被这个小混蛋欺负那么惨了,却还要把人带回家给他做饭吃。
这不是善良,是愚蠢吧。
可脑子里时刻回荡着他说“我哪有家”时的那副落魄表情,像是被全天下都抛弃了。
可怜得很。
她把冰箱里的食材都翻出来做了四个家常菜,还把前天买的礼盒月饼拿出来装在碟子里放在了赵飞鸣面前,又去茶几底下找了药箱,丢在赵飞鸣身侧的椅子上,她随意扫了眼,就看见他后背一条新鲜的伤口已经被水泡得发白。
她停了下脚,想帮忙,想起之前帮他上药时的下场,瞬间打消了念头。
“你看到了,我一个人住,没有别的男人。”黎妍走到赵飞鸣对面,x1了口气才说,“而且我跟你爸没有再联系,你不用再怀疑什么了,吃完就走吧,我能留你吃这顿饭,纯属是因为你爸对我很好,这算是我对他的一点回报,这并不代表,我能原谅你当初对我做的那些事。”
赵飞鸣咬着手里的那块月饼,听到这话,抬头看了她一眼:“以后,我再进局子里,你还会去捞我吗?”
黎妍一噎,她忽然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转身往厨房走,声音冷淡:“不会。”
赵飞鸣难得发了会呆。
从警察局出来之前他还在思考,黎妍有什么理由来捞他。
结果,却是因为赵高洪。
也是,他当初那么报复她,害她跟赵高洪离了婚,现如今,只能窝在这么巴掌大的小地方,她应该是恨他的。
却还为他做了一桌子菜。
他抬头看向厨房,黎妍正在收拾流理台,拿抹布到处擦拭g净,想起什么,又倒了杯水走过来,递到他面前。
赵飞鸣看着那杯水,许久之后,才收回视线,低头吃饭。
黎妍收拾完厨房,刚回到卧室就接到赵高洪电话,应该是知道赵飞鸣被她保释的消息了,先是道了谢,随后问她赵飞鸣去哪儿了,黎妍没敢说赵飞鸣就在自己家,撒了个谎说不知道,赵高洪叹了口气,说这孩子从开学到现在就没去过学校,一直在外面鬼混,说怕是哪天si在外面他都不知道。
聊完赵飞鸣,赵高洪又想问些黎妍最近的状况,黎妍不太想多说,找了借口把电话挂了,出来时赵飞鸣刚吃完饭,手里举着勺子照着脸,另一只手拿着棉签蘸着碘伏往自己额头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