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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深

 

意识尚未清醒,我在一片黑暗里0索。

一个圆形的发圈,上面纠缠着几根落寞的头发,还带着nv人洗发水的香味。

这个气味捕获了我的记忆,使我想起一个nv人。

那时候,汗水淌过她的shuanfeng0u壑,如漆黑瀑布的长发垂在我面前,旖旎的味道充盈了房间。

不能再回想下去了!

我告诫自己的身t,然后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寻找开关。

膝盖磕到了床头柜,我终于记起眼镜的所在地。

0到开关,带上眼镜,房间的现实状况清晰的呈现在我眼前。

这里是一间酒吧的二楼办公室,我私人的休息区。

我走下楼去,一位外国友人喊住我,“老板,今天有人以你的名义包场。”

“嗯,知道了。”我点头颔首,“是我妻子给她的朋友庆生。”

嫚喜欢一切热闹的活动,我为她盘下这间酒吧,方便她宴请宾客。

喧闹声盖过了我的脚步声,金se的yet从顶端倒下,巨型香槟塔被欢呼声拥挤。我寻了一处角落坐下,黑se风衣像盔甲,帮我抵御一切霓虹se彩。

sa为他们表演花式调酒,方糖尖叫着燃烧,视觉效果拉满。这一把火满足了男男nvnv的想象,他们嬉笑着拥吻,搂抱着彼此走向厕所的方向。

我坐得有些久了,腰背的骨头开始酸疼,它们一刻不忘提醒我的年龄。

一手r0u着腰部,我慢慢站起,准备去厕所解手。

男厕的水声大得要命,隔间里长出的四只脚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停止,他们哄笑着让震动来得更猛烈了些。

羞耻心作祟的我,好像擅闯别人家庭的小贼。我拉高领子,放轻脚步,快速走开了。

我驱车来到重江大桥下,江面吹来的风抚慰了我难过的心,从酒馆顺手拿走的一瓶伏特加,此时正被我反握在手心。

江边拉起的hse警戒线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周。我叹了口气,不能靠近那片涂滩,那只好沿着江边漫无目的地走,希望找到一处幽静无人的地段。

半年前,有一位失魂落魄的nv士在我的酒吧买醉。

我不屑于这种借酒浇愁的方式,但她直到打烊后也没从吧台上醒来。我只好让出自己的休息区,给这位nv士借宿一晚。

她醒来后一边吃着我买的早餐,一边无声地流眼泪。

好巧不巧,办公室的ch0u纸还没来得及补货。

那天,我贡献了自己一件衬衫,以及半天年假。

那个如鬼魂一样幽怨的nv人,从此便缠上了我,她好像找到一口填不满的井,把这辈子的冤屈都诉说给我听。

我很快腻烦了她,教养又不许我先开口说不。

“所以这样一无是处的人,就该早点si掉。”我尽力提点她,早点离开这样的男人。

“不,不是的。”她急忙辩解,“他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我端起桌上sa新研发的酒水,清浅的抿了一口,目光停留在腕部的手表上。

这样的故事桥段不该在我们这种年龄段的人上继续,我已经奔四,而她也不过差个两三年。

她心领神会,饮尽了酒水。

后来,我禁止了sa一切研发和售卖‘shishen酒’的行为。

江上的风捉不到身在此地的我的头发,重江大桥下,拱形的桥洞是流浪者的避风港。

我将手腕上的发圈取下,缠绕在一块圆润的鹅卵石上。振臂一展,它在江面上停留了三次,发出一声哀怨地‘咚’,随后悄0着没了声息。

和丽发生过的事,并没有促使我们的感情更进一步。相反,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是江上清风,山间明月那样亮堂的,清白的知己。

一个月前,她来求我帮她办件事。

配置一瓶不易被人察觉的药剂,对于一位从教多年的中学化学老师来说十分容易。

只是她额外提出的要求,废了我一番功夫。

撬开伏特加的瓶口,高浓度酒ji被我倾洒在江水里,倒至一半,我忽然忆起她不胜酒力,更不会喜欢这种烈酒。

剩下的半瓶只好收入我自己的腹中。

我羞愧的想,人果然是老了,做事马马虎虎,这次怎么又大意了一回。

那天,按照丽的嘱托,我应该将后备箱提前准备好的水泥填满油漆桶的缝隙。为他们夫妻打造一个牢固的坟墓,然后将他们推入重江,永沉江底。

这事按照原计划走,短暂的轰动抵不过si无对证,每个人的生活不久都会重归平静。

只是——

嫚很少求我。

“深,你在哪儿?我没带钥匙。”

我苦涩一笑,来不及调和水泥,一把推下铁桶入江。我心怀侥幸地想——重江水流湍急,说不定明天他们已经随江入海。

夜se缓缓上升,重江水x1满墨se,变得深不可测。

我口中呢喃她的名字,挪着步子往回走,胃里翻江倒海,烈酒似刀子在胃壁上划。

嫚,嫚,嫚

她的一颦一笑从记忆里跳出来,倏忽之间,又和刚才在男厕的偷情男nv重叠。

想到刚才的种种,我没忍住扶着围栏呕了起来。

等胃里的混沌都搜刮g净了,我脑子顿时清明了不少,心下突然有了一个计划。

我想把嫚夺回来,从那些男人手里夺回来。她是我的妻子,让她成为我一个人的妻子。

“你先上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好。”他捧起笑脸回复。

我怒气更盛,手包没道理地砸在他脸上,双目圆瞪,b迫他赶紧下车。

这个老男人的心思深沉,小主意很多,偏偏顶着一副老实人的面相,以及老师这种职业光环,在我父母面前吹耳边风吹得肆无忌惮。

在车前收纳里翻出一支香烟,依靠在车门上点燃,猛x1了一大口。

烟雾在我面前袅袅上升,x口的怒火才算压下去了些。

我和他的婚姻早已是名存实亡,多次提出离婚都被他否决,现在他还不si心,今天居然假借我爸妈之口,来要挟我给他生孩子!

疯了,真是疯了!

烟火在夜里泯灭,我朝地上啐了一口,鞋底碾过烟蒂,又泄愤地往上面狠狠踩了两脚。

我好不容易找了借口糊弄过去,再三推脱下,生子汤药还是没能躲过去。

他明知最近我因轰动重江的大案忙得焦头烂额,还以家宴的名义给我设鸿门宴。

老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回想当初说媒人的话,现在我只会掏出手枪一言不发把她打成筛子。

水果要吃当季,蔬菜要吃头茬,r0u要吃新鲜,道理放在男人的身上就变成了——男人总是越老越香。

我呸!

电梯停在12楼,我带着兴师问罪的气势走进屋子,他早已坐在以往的位置上做着一成不变的事情。

“嫚,要不要来一点?”深晃了晃手里的高脚酒杯,猩红的yet在里面打转。

“不了,我累了,想早点休息。”我没好气地扔下手里一大包闻着就发怵的中草药。

“嫚”他放下酒杯,换了一副满怀歉意的脸皮,“我也没想到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本来只是t谅你工作辛苦,好久没和家人见面,所以我才”

“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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