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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玫瑰的刺

 

原路返回的耗时缩短了许多。

赵恪回到小区路口时,看见他们几个都还在,连位置都没变过。

车里的还在车里,门口的还在门口。

狗还在闹。她也还蹲着。

周家宝开了车门下来。

“葛旻恩订了包间,我们打算去吃火锅,一起呗。”

赵恪:“刚送来的饺子还没动。”

这是婉拒的意思了。

周家宝和秦榛对看一眼,猜到了他口中送饺子的人,估计就是刚才的女生。

赵恪走进小区入口。

经过她时,脚步不由自主慢了下来,甚至,驻足。

小狗半个身子还赖着她,申屠念尝试着将他抱起来,却找不到一个好姿势,他是真结实,抱哪里好像都使不上劲。

“别这么抱。”

他低声阻止。

“腿短大体重的狗本身对脊椎的负荷过大,爬楼梯或垂直站立都会引起腰椎问题,一旦压迫神经或者出现后腿无力的症状,手术也不见得能康复。”

申屠念明显被吓到了,连忙松开手。

小狗落地的同时,很不满的朝某人“汪”了一声。

好像在替主人撑腰,也怪他语气太凶,太严肃。

太不近人情。

时隔多年再见,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责备。

连狗都听不下去。

赵恪看了眼四肢着地的小狗,不想计较。

正预备走。

“赵恪。”

她叫住他。

“我想带柯柯回家住几天,可以吗。”

明明是她的狗,明明他只是帮忙照顾,现在却是她在征求他的同意。

本末倒置,很能说明他俩之间这关系。

赵恪“嗯”了声。

然后,走了。

进了家门。

赵恪来到厨房,台面上放着两只大小不一的碗,有一只水饺翻开肚皮躺在砧板上,汤汁洒了遍地。

总之,一片狼籍。

他不是家务白痴,眼前这副乱象,意外大于概率。

周家宝最后发来的那条语音,告诉他已经在最后一个红绿灯,马上到了,等等之类。

十二秒的后三秒,除了秦榛,还有一个女声。

赵恪就在那一瞬分了神。

饺子汤淋在手背上,他甚至忘了疼,直到那只小碗满得不能再满,才后知后觉重新拿出一只空碗,分匀,合理稀释这场意料之外。

他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真实看见她的那一刻,表情合理,不慌张,也不热络。

只是疯狂沸腾的心跳将他卖了个彻底。

幸好,无人知晓。

申屠念牵着狗回到家。

脑海里塞满了周家宝说的醉话。

他说,年三十这几天,赵恪会把小狗放他那里。

他说,赵恪家里好像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接受他养狗,不知道原因。

他说,申屠念,你当初如果不走会怎么样。

她不知道。

申屠念看着吐着舌头扮乖的小狗,她坐在他身边。

“你是不是也怪我。”

“汪。”

申屠念没想到他会回应,又问:“汪一声是怪,两声是不怪。”

“汪汪。”

她觉得有趣:“你听得懂我在问什么?”

“汪!”

申屠念跳了个话题领域。

“你是不是,经常被不同的小姐姐牵过。”

“汪呜——”

怪叫是什么意思。

申屠念将小狗搬正:“好好答,是,不是。”

这题超纲了。

小狗哼哼两声,不打算玩了,扭着圆屁屁躺回自己的小软垫上,怎么引诱都不理了。

申屠念:“……”

这小狗,到底向着谁啊。

申屠念到底没有赵恪那么懂狗语。

小狗的“汪”落到她耳中也只是一句语气词,而已。

年后。

到了她要把小狗送回赵恪那儿的时候。

也到了她又要离开的时候。

这一次她没有通过别人,而是亲自电话给他。

赵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像是在面对一个课题,或者电话问卷调查,大约是可接可不接的态度。

申屠念问他,还是送回上次接小狗的地址吗。

赵恪说不是,他重新发了个定位。

半小时后,申屠念到了目的地,这回认出来了,和当年她来找他的那次一样。

是他家。

申屠念在小区外的露天长椅坐着等了一会儿。

也没多久,他就出来了。

寒冬腊月穿着简单的米色风衣,内搭的浅衬衫看着一样单薄。

这身打扮瞬间将申屠念拉回了当年。

那时吸引她忍不住多看一眼的,是赵恪独有的,干净气质。

申屠念站起来。

却没有立刻将手中的牵引绳给他。

赵恪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好像是衣物。

“走一段?”

他先开了口。

申屠念还没回答,小狗已经自发往前走了。

从赵恪家到赵恪现在住的地方,他熟门熟路。

路途过半,沉默过半。

赵恪拣了个安全的开场白:“什么时候飞。”

申屠念说:“过两天。”

这对白似曾相识,和三年前那一问一答相差无几。

赵恪想,她嘴里真就没有半句准话。

转念又想,这就是她,这才是她。

某种程度上,“申屠念还是原来那个申屠念”,她没变,反倒叫他安心。

眼看就要到了。

这“一段”快要结束的时候。

申屠念终于将闷了一路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现在搬出来住,是因为小狗吗。”

赵恪说:“不全是。”

申屠念辨不出他这话里有几分真实。

她更倾向于他是为了让她好受点而编织的善意谎言。

赵恪看出她不太信。

“如果没有考虑彻底,当初我不会跟你开这个口。”

说到底,照顾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并不是逞一时意气。

申屠念抬眸看他。

赵恪没躲:“申屠念,我比你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各方各面。”

申屠念收回视线,垂眸,很浅地笑了笑。

这次再见他,最大的感触是,他对她间歇性的“敌意”。

他变成一朵遗落的玫瑰,当她靠近时,不经意扎她一下,让她记住疼,也记住他。

这些她从前不会知道,但现在,后知后觉也好,比一无所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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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内剧场没用上,觉得话太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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