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
池田靖瞬间羞红了脸,抿着嘴不再说话。她心里骂着自己太没出息,又骂着竹日立这个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楚楚君子实际上就他妈是隻披了羊皮的狼!
午后的阳光洒进落地窗,客厅里镀上一层温暖柔和的金光。
“我的手刚刚消毒了。”竹昱压着最后的理性和耐性问她,每个字都像是临刑前的拷问,烫在池田靖的心上,“可以吗?”
池田靖的下颌收的很紧,整个人紧绷的厉害,几乎到痉挛的程度。竹昱从背后就这么环着她,用自己的脑袋蹭着对方,感受着她颤抖的呼吸。
“……你会后悔的,”池田靖压沉了的嗓音散在空气中,每一个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你会的,你要想清楚。”
竹昱蜻蜓点水的吻着她的耳尖:“想清楚什么?”
池田靖忽然转过头,琥珀色的瞳眸正视着她:“想清楚,以后万一我不是你想的那么好,你还会不会选择我。”
池田靖以为她需要很长的时间去衡量,或者思考。但是她错了,竹昱几乎是在她还没说完的时候就笑了,笑得很温柔:“不会。”
“嗯?”
“我不会后悔。”竹昱深深的望进那双摄人心魂的桃花眼里,说,“就像……我喜欢上你一样,无解,奇怪,但心甘情愿。”
身上的伤口并没有好全,但是被摁在上好的丝质被单上,并不觉得疼痛;相反,细细密密的啃食感像细小的电流一样蔓延到全身,触及到最末端的伤口的皮肤处,倒是痒的发麻。
她头有些昏,但是多年来肌肉记忆和练就的本事让她本就灵敏的感官更加敏锐了,空气中氤氲着的热气和甜腥味,在周遭裹挟着她的,淹没了她的口鼻的,弥漫到神经的每一个角落,狠狠的刺激着她的大脑。
她咬着下唇,死死的抵着上颚。
“太深了……!”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慢点……”
给予她回应的是一个不同于痛苦的温和而悠长的吻。
琥珀色的眼眸里没了往日的欢脱,没了平时的揶揄戏谑和不正经,也没了无人在意时缄默的、漠然的、几乎死寂的清明。感性淹没了她的清醒,带给她一时的失神和沉沦,多年来无法共勉的痛苦与不甘、屈辱与愤恨、绝望与冷漠、以及深处不为人知的肮脏的私欲此刻不再盘绕和束缚着她。
这个时候的自己是那么的真实,返璞归真,在那双含情的丹凤眼里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神色。她脱了力,但是被人稳稳地接住。
这一次她没有摔倒在冰冷的地上,她想。
池田靖攥着被单到发麻的手指缓缓松开,但羞耻而细微的声音伴随着欢愉的快感折磨着她眼尾吊着的那丝深红迟迟没有散去,就像空气里躁动的因子一样,挑逗着末梢。
竹昱深吸了几口气,俯过来抬手,低低的笑了笑。池田靖半阖的眼皮在听到声响的时候微微睁开,被她亲了亲。
“看,”竹昱伸出手,白皙的手指上亮晶晶的,指骨处泛着微微的红,“我小瞧你了。”
池田靖气的眼睛抽抽抬手想当场给她一巴掌,结果脱了力,只是轻轻地抚过她汗湿的脸颊,压根没什么威慑力。
“逗猫呢?”竹昱笑了,撑着身子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侧,问,“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的池副队?”
池田靖没有说话,掩不住疲累的眼眸尽力的盯着她。半响,她微微缓力,用手点着她高挺的鼻梁,顺着突出的山根滑下,到依旧勾起看着她笑得唇,再到下巴,反覆的、仔细的看着。
她没有说话,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无言。
安静的房间里两个人的心跳炽热而诚挚的交织演奏,竹昱垂眼,望向那双眸,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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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靖再次醒来是晚上。
她抬手捞过床头柜的手机,一看时间:22:43。
意识逐渐回笼,她感受到身上的被褥不是平常的那一套,聚焦回来的眼珠转了转,用力就想坐起来,结果一阵酸痛感正击腰部,她毫无防备的又倒了下去。
“草……”池田靖咬牙翻了个身,以一种很猥琐的蝉蛹褪壳的姿势坐起来,看着依旧拉上窗帘昏暗的房间,想起自己是在竹昱的主人房。
她低头,看着不用再缠纱布的伤口,以及被清理过的身体、干净的床褥和现在穿的干净的睡衣,回忆像是被撬开了锁一样止不住的衝进她的大脑,伴随而来的还有巨大的羞耻感和社死感。
池田靖反手揉了揉她的腰,翻身下床的时候腿都还在抖。她恶狠狠的暗骂了一句,起身去洗漱。
厕所里,她往自己脸上狠狠的泼了两把水,顶着湿漉漉的鬓角和刘海抬头,撑在台前,巨大的镜子把因为大一号的睡衣而不经意裸出的锁骨和脖颈、乃至手腕上的斑斑点点反射的清晰可见。
草。
她暗骂着,一手扶腰,一手扶楼梯把手,罕见的一步一步规规矩矩的下了楼。
竹昱坐在沙发上,一手反搭在椅背,听见脚步声回头:“醒了?”
“你还想着我会睡到几点?”池田靖一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惊到了,伸手揉着喉咙,瞪眼看她,“竹日立同志你好大的本事啊?!”
“你睡得不久,结束的有些晚而已。”竹昱眼角一弯,“你比我想象的好得多,我以为你会直接睡到明天早上才醒——至少应该是下不了床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