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平安夜的告白
那天穿着楚舟的衣服，被他抱到车上，路西西本以为会发生些什么，然而楚舟只是将他送回了家，没有他脑子里想的那些旖旎画面。
他很想要问主人，为什么不进入他，可是话到嘴边总觉得有些难为情。
转眼到了平安夜，这座城市四季分明，刚过冬至便落下了鹅毛般的大雪。
姜一纯写完最后一道题，把手塞到路西西帽子里。
“好冷啊，不想回家。”
姜一纯现在是他的同桌，不久前江铜转学了，原因路西西倒是不清楚，因为他走的时候很奇怪，不和路西西说话便罢了，还用那种“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的眼神看他。
搞不懂。
路西西摸出一块巧克力给她，“你看，李书伟和何柔还在操场背书。”
厚厚的积雪留下一串脚印，李书伟拍了拍落在何柔肩上的雪花，接下来的画面让路西西大脑一顿。
等等，他们好像不是在学习。
姜一纯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他，感叹道：“宝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们在谈恋爱。
操场很空，到处是纯净的白，男孩伸手摘走女孩头顶的雪花，两人对视着，距离越来越近，直至双唇紧贴。
再看就不礼貌了，路西西和姜一纯同步将下巴抵在桌上。
不同的是，一个小脸绯红，眼带期翼。
另一个满脸疑惑，充满好奇。
路西西想的是：谈恋爱就可以接吻吗？主人到现在也没有亲过他，该不会就是他们没有在谈恋爱的原因？
他脑子里对恋爱没有概念，对恋爱也没有幻想，明明大尺度的事做了不少，却还是懵懵懂懂的。
而姜一纯想的是：难道路西西和楚老师还在暧昧期？怎么会连吻都没接过，不过楚老师看着很禁欲的样子，柏拉图一点好像也能理解。
至于姜一纯是怎么知道的，倒不是她多敏锐，是这两人完全没想藏，路西西每天去食堂刷饭卡，显示屏上都是——
滴，教师卡楚舟。
冷冰冰的楚舟老师会随便给人用饭卡吗？那当然是不会的。
更别提之前连办公室都躲着不敢去的某人，现在一去送作业就开心得像只吃肉骨头的小狗。
某只小狗脑袋埋在低下刷了十多分钟手机，突然情绪高涨，抓起书包就往外跑。
商场很热闹，路西西等不到直梯，匆匆跑到另一边乘坐手扶梯，上行的速度很慢，他忍不住小跑起来。
他之前买巧克力的那家店，因为节日的关系，布置得十分浪漫，导购认得他，很亲切地问：“同学还是买之前那几款吗？”
路西西摇摇头，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雀跃，所以声音有点小还带着黏糊，“请问，表白的话，选择哪种巧克力比较好。”
漂亮的小男孩脸红起来十分可爱，导购阿姨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那个不要有酒精的。”路西西补充。
冬季天黑得很早，薄暮时分，天已黑压压的。
路西西抱着包装精致的巧克力跑到停车场，看见楚舟的车还停在那，顿时松了口气，四周没有椅子，路西西绕到驾驶位的车门边坐下，担心雪落在帆布袋子上弄湿装饰品，所以他把羽绒服拉开，宛如珍品一般将巧克力放在怀里，甜甜地笑了。
教导主任和楚舟商量期末考试的事宜，等他下楼走向车的时候，已经七点一刻。
路西西昏昏欲睡地蹲靠在车门边，车子开锁的提示音吓了他一跳。
暖黄的路灯下细雪飞扬，路西西戴着帽子，上面积了白白一小层，有些融化了，将棉服弄得润湿。
看到路西西出现在这，楚舟顿立在路灯下，诧异地挑挑眉，而路西西则是清醒过来，笑盈盈地仰视着他的主人。
画面定格在细雪纷飞的一瞬。
像凡人遇见了他心软的神明。
楚舟没有停留太久，迈开腿拉开车门，打开空调，流畅脱下大衣，转过头说：“外套脱了。”
“哦。”路西西乖乖照做，将外套递过去，楚舟接过丢在后座。
“上来。”
穿着乳白色毛衣的路西西钻进驾驶座，跨坐在楚舟身上。
带着体温的大衣很快将他裹住，衣服沾染了楚舟身上清冽的味道，路西西假意用冻红的脸蛋蹭了蹭衣领，实则深嗅了一腔主人的气息。
鼻头冻得红红的，手指头也因为一直抱着盒子而变得僵硬，楚舟又将空调调高了一档。
“不回家？”
路西西故作神秘地含笑摇头，“主人猜我去哪里啦？”声音亮亮的，脆脆的，像冰糖砸在碗里，甜美弥漫开来。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路西西亢奋又紧张，心脏跳动的频率有些快，担心会被主人听到，于是屁股往后挪了挪。
楚舟变换了坐姿，是一个更加放松的姿势，一手搭在路西西的腰窝，手肘抵在车窗，撑着脑袋。
“去做坏事了。”他松弛下来的音调更加低沉，是趋近于直播间的性感声线，很撩人。
路西西陡然不争气地红了红脸。
“不是哦。”他捧着一盒心形巧克力，像捧起一颗真心，“小狗去买礼物啦。”
嗓子有点紧，路西西轻咳了两声，很庄重地直起身，盈盈注视着楚舟，将打了一下午的腹稿和盘托出。
“虽然我现在还没有钱。”买巧克力刷的也是主人的卡。
略微严肃的方式似乎有点奇怪，路西西决定不按网上教程告白，凭着本能，软软地抓住楚舟的袖口。
红晕逐渐爬上脸颊，声音也娇腻起来，“小狗好喜欢好喜欢主人。”
喜欢到每一个细胞都因为主人叫他小狗而躁动。
“喜欢主人看着我，喜欢您摸我……”眼尾噙着羞涩，“……也喜欢主人调教小狗，小狗会乖乖听话，乖乖呆在主人的身边……”
声线抖颤着，掌心也洇出细汗，“所以主人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空气很安静，只有空调在工作的窸窣声响。
半晌，楚舟抬起他的下巴，注视眼前这个害羞和紧张得快要冒烟的小狗，“为什么突然表白？”
路西西不加思考，把这次行动的根源一言而尽：“李书伟和何柔接吻了，班长说他们在谈恋爱。”
一不小心出卖了班上的一对情侣，路西西差点忘了，面前的人不光是他的主人，还是他的班主任。
路西西迟滞一拍，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头，然后趴在楚舟身上，
念魔法一般，小声嘟囔：“忘掉忘掉快忘掉，小狗什么也没说。”
楚舟掐着他的后颈捏，这里的软肉介乎一种情欲和依赖的存在，路西西很喜欢主人这样揉他，随即闭上眼，呼吸也变得绵长。
然而五秒之后，楚舟慵懒开口：“已经记住了，明天就去请家长。”
路西西：？
楚舟一贯说话的调调都是这样，随散的，所以路西西分辨不出主人是在逗他还是真的要这么做。
他撑起身，脸上还残留着衣领压过的红痕。因为郁闷和懊恼的心情，唇珠微微翘起，又被他抿在嘴里，小手惴惴攥着楚舟的衣服，软声哼唧：“我可能会被从15楼丢下去的。”
车内空间狭小，空调开到最大档的效果很好，路西西小巧圆润的鼻尖很快沁着胭粉，楚舟随手把披在他身上的大衣丢到副驾驶。
“所以呢，别人谈恋爱和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