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屿闲却没有想那么多,他一把弯刀挥得大开大合,腰肢柔软,宛如一道灵敏的幽灵般。
“砰”的一声,弯月一般的刀用巧劲儿挑落两个小锤,下一瞬,刀背便压在了石山河的脖颈。
池屿闲低垂下眼眸,抬脚将石山河的两个“榴莲”踩在脚下:“谁是爷爷?”
名侦探
石山河着身子不敢动弹,生怕池屿闲手一抖伤了他。
月光和火光交织着照亮了这一片空地,池屿闲一身黑衣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般。
他提刀的手腕微微往里收,冰凉的刀背便紧贴在了石山河的颈侧。
“你……你是爷爷。”
石山河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地说出这句话,说完之后还眼神惊恐地斜视着压在肩膀上的弯刀。
“刀剑无情,你……”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池屿闲打断:“还想报仇吗?”
黑衣青年身姿绰约,只是一双深色的眼眸带着漠视,仿佛眼前的人命如同草芥一般。
“不!不会了!”
石山河低下头,隐去了眼中的怨恨:“您大人有大量。”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池屿闲本就不打算要他命,此刻听见他这句话之后也明白对方表里不一。
“若是下次还有人来找我麻烦,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算到你头上。”
他扯了扯嘴角,但脸上并没有多少的笑意,带着戾气的眉眼有些锋利,如索命厉鬼一般。
石山河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心中隐隐浮现出几分的惧意:“自然,呵呵呵,您就放心吧。”
他隐藏的并不高明,但池屿闲也没挑明,只是嗓音微低且懒散道:“我自然相信你,毕竟下一次可不是这么简单了。”
黑衣青年用刀背拍了拍石山河的脸:“下次就砍掉你的头当球踢。”
他的话音刚落,被侮辱的石山河双拳紧握,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尤其是发现对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真的出现了丝丝愉悦。
警告了对方一番之后,池屿闲收刀离去。他身上的衣服宽袖大摆,走起路来莫名有几分的潇洒。
趁着月色,他下了山,但并没有往回走,而是转身凝视着点点灯火的山头。
石山河他们能逃过一劫是因为那天并没有跟着大当家出去,而对方被抓捕之后也没有说出寨子在哪儿,因此才让石山河逃过一劫。
池屿闲的困意上来了,他下意识地撑起伞,凤眼微微半垂,一副厌倦的模样。
他知道对方的寨子地点还是因为一次意外,不过现在对他来说,这一点倒是派上了用场。
夜风起,吹得周围的树木微微晃动,树叶摩挲发出阵阵沙沙声。
池屿闲耷拉着眼,去了一趟衙门之后才回家,一回去倒头就睡,就连握在手里的弯刀都没有放到桌子上,而是随手搁在了枕边。
就当他快要睡着的时候,眼前蓦地一亮。
酸涩的双眼被亮光一照,立刻刺激地流出了泪水,眨眼间就洇湿了眼尾。
池屿闲掀起眼皮,只见萤蓝色的屏幕在眼前展开,只占了屏幕三分之一的书信功能不停地闪烁着。
看到这一幕,他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刚才还没有聚焦的双眸瞬间锁定了屏幕。
“什么鬼?有人回复我了?”
池屿闲坐起身,动作有些迟缓地点开了信件。
他一目十行地扫完莫名其妙的回信,唇角微微下压成一条直线。
哪怕是没有见过回信的人,但单从这封信来看就知道对方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池屿闲阴郁的脸此刻更加得恹恹了,他不信真的有人给他写了回信,猜测着是系统在搞鬼。
一声从喉咙里压出来的嗤笑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神情带着几分阴霾的青年毫不留情地将回信删掉。
哪怕做了这些,他的心情也没有多少好转,甚至生出了一股被蒙骗之后的气愤。
苍白的侧脸被垂下的乌发挡了一大半,很难看出青年的心情。
房外风声阵阵,如鬼哭一般。
屏幕依旧亮着,萤蓝色的光像是鬼火般,看着就没什么温度。
池屿闲冷着脸,和平常一样视线没有聚焦,他看似在发呆,但又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古怪。
外面的风停了下来,这时一直坐在床上的青年才有了动作。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击着,速度很快,几乎快出了残影。
一行行隐隐带着恶意的话不消片刻就写好,末了,池屿闲还添了一句:“我最讨厌逗我的人,迟早会销毁这个功能。”
他关上屏幕,胸口急促地起伏着。
被游戏逗弄的不可思议混杂进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怨恨死死地纠缠着他的理智,池屿闲低垂着头,双手紧紧地攥着被子,指节用力到发白,手背青筋鼓起。
到最后,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了,只隐约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般喘不过气。
因此,他再次错过了那只幻化出来的嫩黄鹦鹉,更别说看着对方从窗口飞出了。
池屿闲写日记的习惯是从初中开始的,那个时候的他因为家庭原因瘦瘦弱弱的,父母整日没完没了的争吵让他不敢再像往常一样和母亲谈话,只好在一片摔东西的声音中躲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