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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虎虎生风(三)

 

失的人格。

他艰难地开了口,却是一个愿望,“你能亲亲我么?”

熟悉的唇齿,粗糙的舌头翻裹进来,薛坚如愿以偿仰着脖子跟他接吻。他偷偷睁开眼,发现于虎虎也正虚着眼睛看他。两个人对视上后都笑了,要来的吻就这样结束了。

于虎虎放开他,笑着说:“你挺纯情啊。”一丝唾液沾在下巴上,亮晶晶的。

薛坚一下被狠狠刺痛了,侧过头假装没有听见;寒风吹起,细雨迷离,他想起那些没有问出口的话。

这种对爱的渴望使他可鄙地想哭。

【洗衣妇】

早上,于虎虎趁着蒙蒙晨光,在穿衣镜前摆首弄骚,摩挲着脖子转头道:“要是谢姐问我脖子怎么回事,我就说是养的狗发情咬的,你猜她什么反应?”

薛坚望着他满脖子深深浅浅的吻痕,后知后觉有点发臊,昨晚确实有点过火失控,不像他平时所为。但还是垂着头,嘟囔道:“你今天又不做治疗,露脖子干嘛。”

于虎虎嘻嘻一笑,转过身要穿衣服,将被子掀来翻去的找不见,最后发现贴身的体恤给皱皱巴巴的塞在浴室角落里,又湿又脏。没有体恤穿,他也无所谓,只将病号服直接套在身上,扣子一路扣到了领口处的最高,这样还是遮不住吻痕,只是将那锁骨颜色最吓人的、连成一片的那几个稍稍挡住了。

薛坚走进浴室把那团衣服捡起来:“我给你洗洗?”

于虎虎看了眼那件已经沾了些许不知是何物的污垢的浅色体恤,吸了下鼻子,满不在乎道:“扔了吧。本来也不喜欢那件。”

薛坚一愣,将衣服举起来前后转了转,那污垢其实也就巴掌大一块附在后背。他坚持道:“搓两下就没了。”不由分说地把水龙头打开,放水打肥皂。

于虎虎这头嗖嗖穿上裤子,看薛坚真要洗,也不管了,他着急回去,打开门说:“我先走了啊。”

薛坚应了一声,继续给他搓衣服。那污渍一浸水就淡了,搓几下更是光洁如新,但他怕洗不干净,打了很多肥皂,水池里全是泡泡,洗手台更是一片狼藉,搞得他清理台面的时间比洗衣服更久。

他摸着那体恤前头的图案,觉得有点眼熟,翻过去一看水洗标,不禁嘀咕出声:“你们暴发户,牌子货说扔就扔。”费力拧干后,找了个衣架把那件体恤挂在窗边,跟他自己的内衣裤挂在一起晾晒。

望着那件滴着水的剪裁普通的体恤,薛坚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了,觉得他对于虎虎的喜欢不是那么匪夷所思,还是有一点对金钱的崇拜的。

晚饭过后是每周三的电影夜,放片子的时候,唐泽天的女朋友悦悦来探班了,站在门口跟几个别的小护士聊天,声音软软的,跟他们精神科中气十足的护士们截然不同。薛坚正擦着玻璃,他知道唐泽天的女朋友悦悦老被议论,说是什么院花,但他没想到竟然这么漂亮,肤白腿长,穿个护士服,跟拍电视剧的女明星似的。搞得他开小差看电影的心思都没了,一个劲往门口瞥。

眼上用力,脚下就不注意,他一个不慎将水桶踢翻了,汩汩水流直往门口聊天的护士们脚边涌去,悦悦眼尖,首先惊叫一声躲到一旁去,然而鞋子还是沾了水。恰在此时,唐泽天从房间里走出来,悦悦一看见他就嗔道:“我鞋子湿了!”

“怎么湿了?”唐泽天快步走来,顺着水流方向望过去,正碰上薛坚呆愣的视线,心下骤然不屑,抬手就搂了悦悦,留给薛坚一个凛然的背影。

薛坚被刀了一眼,自觉无语,倒也不敢再盯着悦悦看,于是打算去寻个拖把。正要转身,却远远看见于虎虎从走廊尽头慢悠悠走来,心情看着好像很不错,侧着头朝中庭望去,阳光斜斜照下来把他的头发也照浅了,带一点黄。

若要说,还是于虎虎漂亮些。薛坚的眼神在他二人之间来回游走,忽然起了这个念头。随着于虎虎逐渐逼近,悦悦注意到了他,转头瞧了好几眼,又侧头跟唐泽天说了些什么,引得他也频频回头朝这边望。

薛坚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坏了,于虎虎要是跟唐泽天女朋友打上照面,不得立刻发疯吗?就在他犹犹豫豫要不要去找王雯来把唐泽天两口子支开时,于虎虎与唐泽天二人擦身而过,目不斜视地朝他走来,一只手自然而然就攀上他的脖子,正像唐泽天攀着悦悦那样。

薛坚有点不自然地扭了扭肩膀,同时望向于虎虎,想找出一些预料中的不沉稳,未想于虎虎面无表情,很平淡地问他要手机玩,仿佛根本没有看见身后的唐泽天跟悦悦。

薛坚稀里糊涂被他搂着往开水房走去,留下身后一地狼藉无人打理。脖子上枕着结实沉重的手臂,像枕着一座靠山。他为这个想法感到心虚,眼珠子贼兮兮地转了一圈,发觉四周压根就没人朝他们多投一眼。和他站在一起,于虎虎这个焦点都不再引人注目了。

他俩没在开水房呆上一会儿,于虎虎就因为一个来电输了游戏,他骂骂咧咧将手机一举:“又是你妈妈的电话。”

薛坚赶紧接过手机,薛妈很少打电话打这么勤,他怕出了什么事。“喂?”

“你来接你哥电话!过来!快点!”薛妈吼道,炸得薛坚把听筒都离远了些。屏息听去,那头乒乒乓乓一阵桌子椅子响,他听见弟弟大喊了一句,娘俩像是在吵架,过了好一会儿薛妈才又接起电话:“喂坚娃子,你弟翻天了!”

“他咋了?”薛坚抠着指甲,看见于虎虎蹲在地上发呆挠头扇蚊子。

“强娃子昨天逃学啊,跟人打架,今天他们老师把我喊过去我才知道这小子一周没去上课了!这咋了得!我怕他跟社会上的人混啊……”

几句话已经把薛坚听得头大,人人都有过青春期,然而薛坚暗暗感到薛强的青春期比他自己的要来得猛烈,让人不大摸得清楚状况。说来说去,薛妈的意思是想让薛强暑假到薛坚身边来,劝他读书的同时顺便看着他别乱来,离村里不三不四的人远些。

薛坚没告诉薛妈自己换工作了正住医院,听到这有些头疼:“上回叫他来,他说不来么。”

“来的来的!”薛妈忙说,“刚问了他,说要来的!强娃子,过来跟你哥说话!”

那头薛强不情不愿地接了电话,吞吞吐吐,说自己改了主意,愿意暑假过来。

薛坚咬了咬指甲,他弟都要辍学了,他这当哥的再不管着点,以后他弟当了黄毛就毁了,与这相比,住几周精神病院又算什么?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说:“愿意就好,愿意就好。”随后又叮嘱了旅途上大大小小的事。

他挂了电话时,于虎虎还在地上坐着,脸上被咬了几个包,挠得红红的,看着很傻气。薛坚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好像就是他们说的那种带小孩的操劳命。

【兄友弟恭】

指针指向十一点十分的时候,薛坚憋着一口气缩在床上,甩甩酸麻的右手,随手扯过两张面巾纸揉在裆部。太久没有自慰,费了好些劲才让他那小兄弟颤颤巍巍站起来,高潮又迟迟不到,不得已将手指往屁眼里插,乱搅一通也半天没找对地方,不知道于虎虎每次都是往哪个方向顶的。

抚慰中,他的思绪不可避免地回到k歌那晚在浴室的激烈性爱。绑起来的手、温热的唾液,都是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他确切地感到身体内部的记忆比精神更加长久,总能轻而易举想起最近一次的快乐时光。

咬着嘴唇射出来后,薛坚看了看时钟,正好十一点半。他从床上爬起来,慢吞吞换了件衣服,抓起手机钱包就往大门走去,不敢回头朝病房望一眼。

现在要去火车站接薛强。

薛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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