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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还真是老当益壮。”

“臭小子,三年不见你就对你老子说这种话?”陆承烽嘴里虽有不爽,可神情却温和了不少。他笑着看向陆欲程,颇为满意的点点头:“果然啊,我陆承烽的儿子到哪儿都是人中龙凤!看来当初当你去从军,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性子也沉稳了不少!”

陆欲程笑而不语,只听陆承烽又说:“对了,当年你走得匆忙,应该还未曾见过你这二姨娘。”

说着,他侧身拉过沈宴时的手,握在掌心揉捏着:“阿宴,这是陆欲程,我儿子。”

沈宴时这才敢大大方方地抬眸去瞧着大少爷。

“二姨娘好呀。”陆欲程先开口一笑喊他道。

这声喊得沈宴时耳尖发烫,他低眉顺从的轻声说:“见过大少爷。”

陆欲程看着这素未谋面的二姨娘,心中不免有些想笑。他这二姨娘,未免长得有些太过惊艳了吧。

听声音倒像是个男儿身,可这面容、头发还有这身段,可是要比女人还要出挑。怪不得,怪不得他老头子才中风好转不过数月,就将这流落于赌坊的美艳荷官给娶了回来。

沈宴时见那道目光依旧灼灼地看着自己,他忽的一抬头,神情有些淡漠道:“大少爷何故一直盯着我看?”

身旁玩着自己手的男人明显微微一顿,脸色不大好地跟着看向陆欲程。

陆欲程只觉得这二姨娘实在是会鼓动人心,表面清冷绝尘,实则狡猾聪明,倒是很会拿捏他那色胆包天的老头子。

“没有,就是想到我之前收到过父亲托人寄来的请帖,送了份贺礼给二姨娘。只不过……”陆欲程说着说着还自个儿笑了起来,弄得所有人各怀心思。

“只不过当时我并不知晓我这二姨娘是个男人,所以就送了只有女人才会用的胭脂。不知道二姨娘用的可还满意?”

胭脂?

沈宴时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不过他的梳妆台上确实有一盒没用过的胭脂。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就聚集在了沈宴时的身上。尤其是陆承烽,他环在沈宴时腰上的手落到了他的大腿外侧,掀开一点旗袍就探了进去。

沈宴时差点叫出声来,面色红润地低下头,此刻他的两腿间正夹着陆承烽不怀好意的手。

“阿宴,儿子问你话呢?怎么不说了?”

陆承烽故意用手背蹭了蹭那地方,换来的是沈宴时越发用力的收紧。

“我……”沈宴时知道自己不管是答与不答,今晚都难逃陆承烽的惩罚,所以他强忍着腿间的不适与羞耻,抬头隐忍地看向还在等他回答的陆欲程。

“我很喜欢……嗯……谢谢……谢谢大少爷。”

在他回答完的那一刻,放在自己腿间的手也顺势抽离,沈宴时有些疲惫地将手撑在椅子上。

陆承烽笑了笑,说:“时候不早了,开宴吧。”说完意味深长地又看了眼身旁面若桃花的沈宴时。

05

“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陆承烽将挑好刺的鱼片放到沈宴时的碗中,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吃下去。

沈宴时边吃边听对面道:“一切都得看上面的意思。”

“那上面是什么意思?”

陆欲程挑着鱼刺,头也没抬道:“父亲是想对我说接管家业的事?”

陆承烽哈哈一笑:“知子莫若父啊。父亲年纪大了,我们陆家家大业大的,没个人继承可不好。”说完放下筷子看着如今长大了的陆欲程,很是感慨:“我看你在外头这几年也闯荡够了,是时候该回家来了吧。”

“你要是能早些回来,我也就可以快活的颐养天年了,谁叫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说完打趣地看向身旁正在饮茶漱口的沈宴时,一双大手温柔地贴在他的小腹上,像是意有所指,却叫沈宴时煞白了脸。

“我倒是希望我们陆家能再多添些人丁,我也不用这么急吼吼地盼着把陆家交给你,挑个性子稳妥的才能叫我放心呐。”陆承烽的动作隐蔽,因此除了沈宴时外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陆承烽话里的意思。

坐在另一边的秦素心只当这句话是陆承烽在暗自提点她,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这些年来她问了不少偏方也寻了不少明医可都无所出,想来还是那场意外坏了根基。

想到这儿,秦素心暗自攥紧了手心,握着瓷勺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也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这么多年来陆家只有周静姝为陆承烽生下一子,而如今周静姝已死却又招来一个沈宴时,不过好在沈宴时是男儿身,就算再怎么被陆承烽宠幸也不可能会为陆家繁衍子嗣,这也叫秦素心心里多少又平衡了些。

陆欲程吃掉碗里剔得干净的鱼肉,他爹什么心思他再清楚不过,哪怕是嫡出的,也不可能叫他完全放下戒备之心全权交由其来打理家业。所以陆承烽这话,看似是在指责他,其实他谁都不信,只是借着这话另有所指罢了。

这么想着,陆欲程清亮而深邃的眼眸微微扫过沈宴时清冷淡漠的脸,言语中透着一股意味深长:“爹,您这激将法对我没用。若您真后悔了,趁现在老当益壮还可以再给我添个弟弟妹妹,日后只要有我在,定护他们周全,谁敢欺负他们我陆欲程定不会放过。”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被陆欲程这么一说陆承烽反倒放心地笑了起来。原本还担心着陆欲程那桀骜不驯的性子,现在看来在军队的这几年也没白待,性子倒是沉稳顺心了不少。

“罢了罢了,凡事还是讲究顺其自然的好,子嗣一事强求不来。你爹不急,你倒急上了。”说罢将放在沈宴时小腹上的手移开,可那双如狼似虎的眼睛却不曾离开过他,仿佛像是在探寻他的意思。

沈宴时默不作声地垂眸,却换来陆承烽亲自为他夹了块清炒小藕片放进他的碗里,语气温柔而宠溺:“阿宴,尝尝这藕片,是当季的时令菜。”

沈宴时虽不情愿可面上还是顺从地扮演着陆承烽听话的金丝雀,放在腿上的左手慢慢收拢握紧,全力隐忍着尝了一口。

罢了,陆承烽也不忘安抚他另一位姨太,做到面上的雨露均沾:“素心啊,你最近是不是又清瘦了些,往年你都爱吃这泉州的姜母鸭,今日怎么不见你动筷?”说着起身为她夹了一块鸭肉,眼中深情款款。

秦素心有些受宠若惊,用碗接下后勾起一抹微笑:“多谢老爷关怀。”

一顿家常便饭下来,桌上依旧剩了不少佳肴,可见这餐吃得有多谨小慎微,不过好在大部分时间都是陆承烽在同陆欲程说话,询问他近来的状况也和他介绍了一下商会的近况,看样子是真打算将商会交给他打理了。

沈宴时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这父子俩,虽然容貌相像可性子却截然不同。陆承烽早年经商得道,手段和城府自是不用多说,他就像一只精打细算的老狐狸,精明、狡猾还生性多疑,除了自己他从不相信任何人。而作为他的儿子,陆欲程却更像是一只鹰,敏锐、警觉还有久经沙场后沉淀下来的稳重与清醒。

仅仅只是从他们的交谈中,沈宴时就能明白,上级为什么想要让他策反陆欲程。这样一个少年将军、天纵奇才,如果被敌人捷足先登,那将会是组织上莫大的缺憾与纰漏。

所以陆欲程,他必须拿下。

喝尽杯中最后一滴酒,陆承烽道:“这顿饭吃的也差不多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说完他看向坐在对面同样停下筷子的陆欲程,语气从一开始的试探和谨慎变得逐渐有了父亲关怀儿子的姿态:“这几日你也辛苦了,从前线下来也没睡几个安稳觉。今晚就早点睡吧,有什么事明早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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