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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锄奸分队

 

来商量去,皆对行动没什么把握。客栈太过狭小,并非行动良地,或许应该静候她们出发,偷偷随着,摸清去向。

何缜和成璧在子昂房间内待到深夜,成璧微开了窗,静静听着风中传来的动静,突然他眉间一动,看向楼下黑暗的树丛。

“……有人在那。”他对着那处盯了一会儿,轻声道,“看来还有后续人马,此刻正在附近埋伏——我们没轻举妄动是对的。”

前桥不由得皱眉,敌在暗,我在明,原本是盯人,现在反被人盯,琢磨道:“若真是官府,何用这般偷偷摸摸?你能看清下面有多少人吗?”

成璧摇头,他方才只是一瞬间捕捉到兵刃反射的月光。既然自己的窗户已被监视,行动计划只能告吹,成璧索性不再躲藏,光明正大向外瞭望。

他就站在这,楼下的人也不动手,看来只想监视她们,并不想有额外举动。公主说得不错,这并非官府的惯常作为,那她们是什么身份?张策又怎么遇上了她们呢?

成璧无言地思索这些问题,静谧的夜中忽然传来一阵窸窣之声,引他耳廓一动,听着像有什么东西滚到窗外。成璧先是警觉,而后开了窗皱眉四望,突然长臂一伸,将一物从窗角捞了回来。

“是什么?”

众人见他手中捧着个被稻草捆扎的东西,拆开外部凌乱的包装,露出一个简易的盛水竹筒。成璧也十分意外:“刚刚此物……从那头滚到窗外。”

他望着押运官等人下榻的方向,随后小心翼翼将竹筒塞打开,内部果然有物:一截被揉得褶皱、撕出毛边的纸张上,用炭灰还是什么东西,草草地写了九个字。

“钱当心,官为假,玉囗山。”

前面的还知道什么意思,后面那三个字……前桥道:“玉什么山?玉龙山?”

作者书写时可能都没看着纸张,很多笔画已经飞到抽象的地方,需要脑补才能知晓。与此同时,这竹筒的主人也不言而喻了。

“张策?”前桥道,“我猜到她们或是兴人假扮的,可张策……他这是干嘛?向我通风报信?”

“而且……”

何缜望着窗外不说话了。张策“通敌”的过程显然已经被窗外之人看得一清二楚,对方虽然不想对成璧动手,但要怎么惩治内奸,还真不好说。

“若张策是为提醒你,押运官是假扮的,估计他意思是,此行将翻越玉龙雪山,偷渡回荆。”成璧道,“觐坞府城坊严成什么样,咱们有目共睹,她们原本的计划恐怕是混入觐坞,走缠腰道回兴国,现在害怕败露,便动了翻山之念。”

嗬,这是主角光环吗?她刚想去固砾,途中就遇到一伙儿内奸,等着她惩奸锄恶。哪来的天降任务啊。

这下怀疑更加坐实,却不知如何动手了。同层有狼,楼下有虎,恐怕“竹筒证人”都保不住。但是好在目前走廊尚未传来动静,张策性命还在。

“仙姐,我去楼下听听声音。”

——

4

何缜所说的“楼下”是供府卫和桃蕊休息的一楼,房间更加简陋,何缜找到正对着押运官宿处的那间房,命人抬了桌椅迭高,站在上头听了一宿。

楼上的成璧也靠在窗侧,整夜未眠,第二日天刚亮,休息得容光焕发的押运官一行便纷纷出门,退房用餐。

成璧看着窗外,道:“那伙人在雪地里趴了一夜,真是能忍。”随后何缜也打着呵欠上来。前桥问他听到什么动静,何缜脸微红道:“有用的没听到,床倒是响了一宿……”

楼下布控良好,楼上自然高枕无忧。张策昨晚的滚竹筒行径暂时还没暴露,可他自己沉不住气,或许以为他的讯息没被察觉,见前桥下了楼,对她慌张地挤眉弄眼。

前桥挺无语,说他聪明吧,他的确不算笨,能想出法子通风报信,可也透着一丝不聪明——再挤会儿眼睛,楼下那伙人不举报他,也足以引起身边人注意了。

前桥见了只当没见,等她们出门后,己方众人也远远跟上。

府卫正按照成璧指示,盯着那伙在雪地里猫了一晚上的人马,前桥不知何时是动手良机,只能跟着地上的马蹄印走。

好在她有练习马术,奔波一上午,也未觉疲乏,对方歇下后,她们也在远处歇着。对方显然已经有所警惕,修整后骤然加快了前进速度,前桥也下令疾驰,就在此时,身后一声尖啸响起,右后方丛林中突然窜出一伙人马。

成璧已与何缜戒备在前桥身边,暗中随行的府卫也向她们飞快靠拢,可那伙人的目标并非前桥,而是朝着前面的“押运官”追赶而去。

成璧道了句“不好”,随即催马跟着,只听前方叫喊之声、兵器相击之声骤起,寂静的雪林激起无数鸟飞兽奔,那伙儿一路埋伏之人行动迅猛,杀招频出,只消一会儿,鲜血便铺满雪地,假官吏纷纷倒下。

张策被眼前阵势吓得抱头鼠窜,何缜将他一把擒住,手中剑将将把杀招格挡开,张策小命这才得以保全。

可何缜再无精力恋战,退到赶来接应的府卫身后,前桥赶到时,林中雪地只剩狼狈的残骸和一伙身裹白雪的蒙面人。

张策是唯一的活口,双腿正软得像面条。蒙面人中为首的女子用带血的剑尖指着何缜,冷声道:“是同伙?是路人?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

何缜不答,蒙面女子又道:“你可知救下之人乃兴国奸细?若继续包庇,当以通敌论处!”

人墙后传来张策的痛声自白:“我没有!我不是!我好无辜啊,我是被她们掳来的!”

“狡猾!”蒙面女子不耐烦道,“你敢说自己不是兴国人?”

“我是兴国人,可我是守法平民!我本来跟着押运官北上,快到觐坞府时遇见她们,押运官被她们杀了,还冒了人家的名。将我带在身边,只因我说我是兴国人,想回家……可我一点都不想杀人啊!”

张策忙着辩解,而后向前桥恳求道:“钱娘子,你是知道我的,我若真是奸细,昨晚为何还要给你报信?”

为首的女子又将剑尖指向前桥,这举动令成璧和府卫极其不满,纷纷按剑挡在前头。

前桥问道:“你们就是昨夜埋伏在旅馆外的人?原来不是她们的同伙?你们是谁?”

对方不解释,只是维持剑拔弩张的态势:“你若是同伙,我们当以死相搏,若是无辜卷入,只需将手里的兴国人交给我,就可以无恙离开。”

“呵呵,”前桥看透她的色厉内荏,道:“你真有本事杀了我们,干嘛还谈判啊?和我们打,怕也没有胜算吧?”

两方的确势均力敌,刚才和府卫交过手,对方深知苦斗之下没准儿两败俱伤,那女子道:“我们只杀兴国贼子,对你们没兴趣,更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娘子大可率夫郎离去,将兴人交给我们,何必趟这浑水?”

前桥看着不远处的尸体,并不退让:“你们要杀他,我可要审他。既是奸细,为何不盘问,哪有直接灭口的道理?你说你们锄奸,我还觉得你们像是黑吃黑呢,说实话,我信不过你。”

“那就别想走了!”

女子一声令下,对方众人立即拉开架势,成璧等人也毫不示弱,亮出兵器严阵以待。只是双方都懂得爱惜武力,不想硬拼,对峙竟然只是互相戒备,谁也不肯先动手。

其实前桥也忐忑,只是她没想到对方话狠,却与自己顾忌相同。

两边就这么按兵不动地僵持了一个钟头,期间夹杂数次“把他交给我”“休想”的无效谈判。眼瞅着太阳西下,前桥都站不住了,索性和梁穹、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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