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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海乘的喉咙里咕噜咕噜冒着血泡,他看着银天,浑身作呕的闭上了眼睛。

……

再睁眼的时候,有光进入了他的视野中。

他是没死,还是死了?

这场景,换来换去的,不烦麽?

他坐起身,围绕他的是一群人和空旷的沙场。

海乘环顾了四周,这不是人间又是哪里?

难道他复活了?他眯缝了下眼睛,站在场上的这些人…貌似是……囚犯?

每个人身上都穿着黑白条纹的囚衣……他低头一看,居然也包括…自己。

“嘿,小伙,”身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海乘转头看去,是一个彪形大汉。

“你也死了啊?”那壮汉笑着低头看他,那靠在肥膘上的两只手指头虚夹着烟,意味深长的说道:“这麽年轻就来这儿了,如果你不是个好人,那肯定是个坏种。”他笑了笑,勾勾手指道:“说说吧,你是干了坏事儿来这儿的,还是患了什麽不治之症进来的。”

“我以为这里是地狱,”海乘面无表情的说,“看来我也不算太坏。”

“呦!”大汉笑了,转头跟正在後头笑得猖狂的瘦猴子说道:“是个坏种。”

只见那瘦猴子咯咯咯的笑了几声,朝着海乘伸出了手,扭着皱巴巴的脸说道:“你叫什麽名字?以後咱们就是兄弟了,遇到什麽事儿我们罩你。”

海乘看了看那猴子,伸出布满枪茧的手和他握了握。

“呦!兄dei,你还玩单杠啊?”那瘦皮猴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这茧儿…也忒硬了!我小的时候也是爱玩,那时也是满手的茧…哎算了不说了不说了。”

海乘把手收了回来,问道:“这里是什麽地方?”

瘦皮猴笑了一下,说:“这里是死後的世界,”他搂了搂大汉的肩,“我们呢,起初也以为这儿是地狱哪,咱俩…咱俩那是死的不大美观。”他顿了一下,咳了一声,又说:“但後来呢,我们就发现,不是所有人都犯过罪,有些人这一生没做什麽错事,清清白白,嘿!也下到这儿来了。”他说,“所以说呢,这里不能称作地狱,只能说是死後的世界,人死了,就来这儿了。”

海乘皱了下眉头,怎麽死後的世界会和人间的模样如初一彻?这是他想都没想过的。

“如果我在这里死了会怎样?”

“我不知道。”瘦皮猴摇摇头,说,“我是想说,既然死了还有另一个世界,那就把这儿当作在人间的日子,得过且过呗。”

海乘沉默了,既然他死了都能重新活过来,那是不是就代表死亡其实根本不存在?

“所以地球上的人类拼了命的活着其实是没有意义的?”海乘问道。

“唔…”瘦皮猴思索了一下,“不是的,其实这里的生活比在地球上艰难多了。”他指了指海乘身後的建筑物,说道:“看到那座塔了没,那是监狱,我们到现在都被困在这个地方。”

海乘回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沙尘弥漫的远方,还真的有一座黑塔,那塔说是塔,其实也不高,但因为顶上有一展尖尖的避雷针,所以这里的人乾脆就称他为“塔”。

“我们被关进监狱里了,现在是我们的放风时间。”瘦皮猴说,“到了傍晚,我们就得回到那座塔里,否则外头的雷会把人给劈死。”

海乘转过头看着瘦皮猴,这人很认真,表情看着不像在说谎。

这就有意思了。

“塔里有什麽东西?”

瘦皮猴沉默一会,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对,我不知道。”瘦皮猴说,“那地方看着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监狱,我们每次回去,都会有狱卒把我们关进牢里,我们就在那牢里过夜。”

“那晚上有发生什麽事没有?”银天的声音在身後响起。

海乘倏地转过头,这人还是一贯的模样,不咸不淡的笑着,只不过一身的衣服也换了,变成了囚服。

海乘现在只要一看见他就不由自主地泛着恶心,饶是他心里素质足够强大,但要是被同一个人杀了两次,估计没有心里阴影都难。

他後退一步,站在离银天一尺远的地方。

“哦?又是新人?”大汉憨憨的说了一声,指了指银天问海乘:“你俩认识?”

海乘没有搭理大汉,问瘦皮猴道:“你还没说完呢,晚上会发生什麽事?”

“……哦,这个,”瘦皮猴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大汉,小声说:“还是你说吧,我说这不太合适。”

“没事儿,”大汉没来由的变得有些郁闷,他虚夹着烟,说:“就…我一个英年早逝的朋友,虽说我也是,不过他比我死的更早…”他说,“就那天晚上,他突然就说他要逃狱,於是他就趁着狱卒来巡逻的时候偷了钥匙,然後在凌晨三点的时候打开门出去了。”那壮汉越讲越颓靡,最後直接蹲了下来,“然後…然後隔天早上,我们发现他的屍体…不,应该说是他的皮…他的皮挂在长廊的旋栏上。”说到最後,那大汉浑身颤抖的打起了哆嗦。

一个一米九几的男人给吓成这个样子,可见那场面应该是非常骇人的。

“肉呢?你们有找到他的肉麽?”银天也蹲下来,看着那壮汉。

壮汉闻言有些崩溃了,像只仓鼠似的使劲撸摸自己光洁的脑袋。

那瘦皮猴在一旁叹了口气,替他回答了:

“有,他的身体血肉模糊的被狱卒抬着带走了,支离破碎的,看都看不清。”

这个说法很神奇,不是被发现之後清理乾净,也不是被丢在哪个旮旯角落里,是被狱卒“抬着带走了”。

银天摸了摸下巴,脸上的神情很玩味。

海乘盯着银天,他倒是不觉得他们说的那些很可怕,在他心中,最可怕的东西只有银天,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他没有再多问,三人六目相对的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天色渐暗,黄土之上乌云罩顶,周围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重重的压在每一个人心口上。

这个搭配其实很奇怪,印象中黄土应该不常和雨水扯上关系,但是这里每晚都会下雨,而隔天潮湿的凝土又会恢复如初,变成乾土的样子。

钟声从塔的方向传了出来。

这是的忽视一切,周遭一下子就变得模糊起来,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就彷佛远古时期迷惑夏娃的蛇,不知不觉中就让人一脚踏进了漩涡之中。

海乘打了个哆嗦,翻身俐落地往右边从床上滚了下去。

为什麽用滚的,因为他左右手臂都被子弹贯穿了肌肉,在监狱的钢筋上像猴子一样摆荡时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加上被银天踹了一脚,肌肉和骨头都发出不堪负荷的咯吱声,现在要是撑起自己估计手就直接报废了。

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塞了一些医疗用品,海乘走过去把柜子打开,抽了一卷绷带和一瓶双氧水出来,扭开瓶盖熟练的就往破口子上倒去。

“艹…”海乘骂了一句,一股钻心的疼流窜全身,银天那个狗日的,他愤愤地想,顿时就想提着刀子趁着睡梦中一刀把银天给嘎了。

狗日的在後头轻声吸了吸鼻子,恍若未闻的轻轻打起了呼噜。

一通折腾结束,他咬着牙,两指夹着针线一针一针的将皮开肉绽的伤口给缝上,那种疼痛简直是要命,以往他都有专门的医生帮他处理,医生会帮他上一点麻醉,手法也比较专业迅速,而现在没有了,他只能自己来,亲眼看着针尖穿透皮肤再穿出,来回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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