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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节

 

中元节

中元节。

距离大战已经过去二十天。

据说伏景帝专宠的初贵妃忽然因心悸而亡, 草草下葬了。然而圣上容锦玉却并未流露过多?痛色,这让诸多?担心陛下耽误朝政的臣子松了口气。

事关皇族,便还?有一件大事。放眼?古今, 端王容锦蘅是?皇室中首个拥有灵根的人。伏景帝对于端王曾与血影楼联手一事刨根问?底, 端王殿下给出解释:“那个什么楼的人同我讲述了江湖辽阔,我好奇便悄悄跟着去看看,后来才知?纯是?个骗子,作恶多?端。我顺手杀了他和他上头的人,没想到他们?在我茶中下药,把我绑了。”

说这话时, 表情满是不屑。

如今朝堂稳定,百姓安乐,伏景帝闻言大手一挥,同意他入江湖了。

他毅然决然投奔天机阁。

本该接手天机阁的辛狸并不在此。

那日她气急攻心走火入魔,周围电闪雷鸣,活有天劫之?势, 旁人无法靠近分毫。还?是?虞落烟一掌砍在她颈后将她打晕,带回?了天机阁。昏迷十余日,她悠悠转醒, 未与旁人吭一声便没了踪迹, 直至须穆修传音说她到了鹿天门, 众人才放下心来。

辛狸故地重?游, 来了阏逢境。

她来过这里两次, 每次都?觉得怪诞诡奇。然而有过身?为“雷神霜”的记忆后,她才发现此间?有多?还?原。

这次没有绕太多?弯绕, 她几乎是?一进来就见到了雷神霜。

“你做得很好。”这是?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辛狸想问?的太多?,竟然不知?先从何问?起。她斟酌片刻:“谢谢你。”

“谢我?”霜的眼?睫弯弯, 透着点笑意,是?极尽的温柔:“谢我做什么?”

“上次我来时是?你和我说,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隙神墟与我说我还?是?凡人之?身?时,我便猜到我不过是?去神界走一遭,完成这场闭环。”辛狸说着,脸上忽然多?了不解:“不过我很好奇,阏逢境既然是?众神一半神魂的居存之?所,为何你会在这里?”

她分明没有抽出?神魂投入轮回?道,赴死时也是?完整的魂魄。

而须穆修花了万年塑造的也是?完整的她。

霜没有想过她会问?这个问?题。她想了想:“你就当我只是?个幻境吧。”

辛狸摇了摇头。

她从来不是?得过且过之?人。事已至此,她有资格知?道所有的真相。

霜最熟悉她的秉性?,叹了口?气,终于妥协:“木神桐为自己的转世准备了万年的开场白,不久前才刚派上用场。她对你那日一同进来的的同伴说:‘你就是?我’。可我与她不同,我要告诉你,你不是?我。”

辛狸歪头。

饶是?聪慧至极,她也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是?用我的神印被?三生树塑造出?来的灵魂,与我不同,却又相同。若有机会,你飞升成神,那也有自己独立的神魂,你从不缺什么。”

这话说得隐晦,她却听懂了。辛狸蹙眉:“那你”

“辛狸。”她的名字从霜口?中说出?像是?门前风铃,悦耳至极:“不必给自己过多?枷锁,你从来没有必须背负的责任。你是?完整的辛狸,而我是?完整的雷神霜。”

须穆修一直守在阏逢境外,辛狸出?来时他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样?”

辛狸有些恍惚,抬头看清来人的脸,忽然低声笑起来。

须穆修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怎么了呀,发生什么了?”

笑声戛然而止。

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一切,辛狸轻轻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我像个笑话罢了。”

自己对号入座了雷神霜的位置,又自己扛起拯救苍生的使命,忙前忙后,不过一场空。

“怎么会?”须穆修拉起她的手,微微弯腰,将其放在自己脑袋上,辛狸愣怔片刻顺势揉了揉。须穆修扬起笑容:“如果没有你,哪有现在的苍生。”

千万年前以身?殉道的是?你,封印女魃的也是?你。

辛狸张了张嘴,也跟着扯出?一个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可我没有父亲了。”

说到辛霍,她的眼?眶终于泛红。从她醒来到现在一直都?在逃避这个现实,现在却不得不面对了。

须穆修不知?该安慰什么。

他知?道她要强,动作轻柔地将她揽进自己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哭吧,没人会看见。”

她没吭声。

须臾,他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处有些湿润。他叹声气,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作为安抚。

她在风刀血剑上舔血,生来便受世人瞩目,从来都?是?狂傲、不逊,除了最为亲近的人,几乎没有人见过她的脆弱。

过度的克制好坏参半。外人眼?中睥睨人世的天才也有自己的情感,而悲伤是?情感的代价。如果一个人数以万日地压抑自己的悲伤,那她一定会很痛苦。

虞落烟完善辛霍的后事后回?了齐云山。

齐云山还?是?原来的样子,连布下的阵法都?还?是?按照从前八卦阵的轨迹。她根据记忆入了后山,拐进了那片院宅。

虞庭松卧病在床很久了。

似乎是?连山都?有灵性?,在虞落烟迈入山间?的刹那,清风吹开了虞庭松的院门。她踱步到院外,看着满地落叶,心中惆怅。

其实那么多?人修道,觉得有了灵力便高人一等,孰不知?虞落烟轮回?转世数载,最割舍不下的也不过是?人世间?最为平凡的感情。

她踱步进去,轻轻推开房门。屋内传来苍老的声音:“把药放在桌上吧。”

虞落烟未动。

虞庭松耳力超群,没有听见瓷碗落案的声音,这才转过身?子,入目的却是?个陌生的年轻女子。女子神情有些悲伤,几次想要张口?都?没能发出?声音。

虞庭松以为这是?齐云山新收的弟子,不懂规矩,于是?将手摸到床沿处,艰难地坐了起来:“给我吧。”

定睛一看,女孩手中却空空如也。

虞落烟站在原地,终于能发出?声音:“爹。”

虞庭松愣了愣。

他曾问?卦,卜出?他与虞落烟还?有一面之?缘。拖着病体迟迟未下黄泉,也不过是?在等着这一面。

何其荒谬,连与已身?故之?人再见这种卦象他都?相信。然而那是?他的女儿,他宁愿坚信,也不愿怀疑自己卜错了卦。

“烟儿”虞庭松浑浊的眼?眶沾满了泪水:“过来,让我看看你。”

虞落烟挪动脚步,来到他身?边。

他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拍着,万般思念竟无从言说。

还?是?虞落烟先开了口?:“女儿不孝。这些年,您过得好吗?”

半晌,他才点着头:“不必挂心,我一切尚好。你”

十二?神之?事震颤江湖,虞庭松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女儿竟会夺舍他人的身?体。既是?夺舍,便留不长久。

父女二?人之?间?,差的无非是?一句告别。

“爹。”虞落烟声音哽咽:“您身?体怎么了?”

她的力量微乎其微。魂魄脱离世间?秩序太久,随时都?会有强烈的抽离感,如今连灵力都?使不出?来。她只恨自己不能为他医治。

“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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