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
冬恣左顾右盼,找到了一处稍微偏僻的角落,把自己塞了进去。
他那副小老头的样子看着外面时,多少有点阴暗爬行的感觉,广场上的怪物们都不禁觉得后背发凉。
恰在此时,一只海绵宝宝招摇过市,因为怪物们都没见过这种形状的怪物,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黏了过去,冬恣当然也注意到了,瞬间就意识到这位是个玩家。
而且,还是特别会玩的那种,绝对不是他手底下训练的那几个——这一排除可就好猜多了。
冬恣判断这位不是妲恭就是他那个哥们,他目光往下一移,便瞬间看见了被海绵宝宝牵着的晓晓。
只是他担心自己会被错认成真怪物,那样可就不好了。
晓晓现在应该挺安全,就算不过去也没事,冬恣这样想着,就没有过去。
十几米外的海绵宝宝还在困惑不已:“哎,不是,我都这么明显了,在这儿站了半天也没人过来?”
他耳朵掉啦!
晓晓同样有些困惑。
她转头望着满头大包、牙也缺了一颗的野猪怪物,不解道:“你不是说这里是最大、怪物最多的地方吗?”
野猪怪物说话漏风:“四啊,就四杰里啊!沃妹骗你哇!”
海绵宝宝张飞飞也有点怀疑:“难道是因为我们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太突出了,所以大家都不敢过来了吗?”
玩家们之前讨论过怎么集合,最佳方案当然是选一个安全的地方,但这样实行起来很困难。
毕竟实在太分散。
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找怪物多的地方,根据概率来找人,先搞个引人注目但又不至于被怪物们怀疑的东西。
比如海绵宝宝,人类都知道,怪物只会以为是变异了。
“那换个地方?”
晓晓左右看了看,实在也没找到什么更好的场所。
就在他们苦等了二十多分钟之后,两个戴着狗耳朵的“怪物”出现了,他们笔直地走向海绵宝宝,其中一个咳嗽一声:“咳嗯,海绵宝宝,对吧?”
张飞飞认出了这两个,是玩家。
他装模作样道:“是啊,哎呦好几年没见了,咱们聚聚!”
对方也非常配合:“当然,当然,还有没有其他别的怪物?”
张飞飞指了指旁边的晓晓:“只有她了,别的怪物都没来呢。”
两个玩家有点失落,但撑着也没露出什么异常,而是问:“那我们再等等他们,还是找个地方坐?”
晓晓抬头:“再等等吧……”
她总觉得好像留在这里会遇到更多玩家。
“行。”
张飞飞看小姑娘站了这么久,随便从旁边的摊位上拿了张板凳,顺口问老板:“老板你需要帮工不,我干会儿吧。”
摊位老板是只鲶鱼怪,大概没想到能遇见这么社牛又这么自来熟的穷逼。
它嘴边的须须都飘起来了,鱼嘴张得老大:“你打白工吗?”
张飞飞熟练地给老板摊了个饼:“打,打个半小时的。”
——游戏降临之前,他跟妲恭可谓是难兄难弟的打工人,一个学历低所以到处打零工,一个大学因故没读完,四处奔波面试、给人当实习生。他打零工的时候学的东西可不少,包括但不限于摊煎饼、摆摊、游戏代练……
是故张飞飞可以说是啥都会一点,趁机套话:“老板,你在这摆了多久了?我们都是刚来这里,不太熟。”
鲶鱼老板有了个帮手,轻松很多,顿时也找了个座椅坐下。
晓晓被安排在一起,她拱火道:“对啊,老板你这儿位置还挺不错的,每天能挣多少?”
鲶鱼老板就是个普通的怪物老板,它突然被这么奉承恭维起来,顿时大惊失色,不过还是说了流水。
“挣多少钱说不准,但是你们两位出手越大方,我们赚得越多,我来了得有二十年,这快二十年里其实还没怎么拼命赚钱呢,每天走过的游客多的是。”
这话简直就是明示了再多干一点活,并试图让他们也买一点。
贪得无厌,张飞飞假装没听懂。
所以这里的确是人口,不,怪物口的数据最大最广的地方,可来来往往这么多怪物,竟然还没有玩家过来。
玩家们都去哪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交给玩家解答。
首先绝大多数玩家都分布得不均匀,想离开就要有针对性,要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离开原本的位置后也要尽快和其他人汇合,不能拖泥带水。
其次,不少人还在围观,晓晓都能感觉到人群中有人在看。
但她找不到。
在海绵宝宝开始帮鲶鱼摊主摊煎饼时,又陆陆续续地来了五个玩家。
都是新人,那很多应该都是从远处匆匆赶过来的,这样虽然战斗力可能弱点,但却是最听话的一届。
但是仅靠他们几个,是不能冲的。
不过……
一阵嘈杂声直接传来,不管是玩家假扮的怪物,还是原本的土著居民,都不约而同地转过了头去。
冬恣还在角落里,但俨然已经开始困顿,一会儿一打盹儿。
付长荀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冬恣半醒半困,藏身之处被几只怪物发现。
而小怪物马上就要被一只巨大的脚踩扁了,它似乎被吓得愣住,动都不动一下,几只怪物狠狠冲向他。
付长荀顿时飞奔上前,一把抱住了即将被踩到的小怪物。
他在地上滚了半圈,顿都没打一个,就爬起来往后退了两步,遮住自己和冬恣的脸,这才抱着他起身。
“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他来不及检查了,只好直接开口问。
冬恣点头:“没有,我只是刚才被绊了一跤,没事。”
付长荀:“……”
他下意识地把脚下的地面划拉了划拉,发现当真只是地面太滑,而冲过来的怪物们目的也不是冬恣这个不起眼的小怪物,而是即将停止打卡的工作大楼。
搞半天闹了个乌龙,付长荀小小地松了口气,一转头,就看见海绵宝宝和小兔子正惊呆地看着他。
半晌,小兔子弱弱地问:“哥,这是……?”
付长荀无奈道:“这你冬恣哥,他上次进来就是这个丑样子,我都没认出来。”
小兔子是晓晓倒是很好辨认,她也迅速认出了付长的。
但是冬恣的样子实在有点难以辨认,哪怕付长荀已经说了他是冬恣,几名玩家也面露怀疑,难以置信。
“是我。”冬恣说。
其中一个玩家是曾因为训练不佳被他阴阳怪气过好几次的,顿时下意识地问:“所以冬哥这是遭报应了吗?”
冬恣抬起皱巴巴河童似的脸盯着他:“你还想回去多跑十公里是吗?”
玩家确定了:“哎哟,没错儿了,就是冬哥。”
“我现在非常弱,得靠你们了。”冬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付长荀怀里坐好,“阿荀,下面我暂时参与不了……”
他想有战斗力,除非喝血,但如今又没到紧急关头,当然不至于现在就喝,不如多保存下体力。
“好。”
付长荀很想含情脉脉地对着他说话,但实在看不下去他现在的样子,不得不沉痛地意识到自己是个颜控。在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后,他选择了放弃。
于是冬恣被他拿斗篷遮了起来,一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