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宁尚云并未伸手接过茶水,他如同一尊佛像,默默地坐在那儿,凝视着这对兄弟的丑态。
然而,他的内心却并非外表看上去的那般冷静。
自己莫名被控制了身体,思虑片刻,便能想到这是某种法术。联想到二人的种种行为,再加上黎轲性情大变,这显然是身为兄长的黎风所为。
可,这是为何?
宁尚云百思不得其解,内心烦躁不已。
若是可以,宁尚云真想拍案而起,将那杯茶狠狠挥到地上,愿瓷杯的破裂声可以惊醒黎轲,让人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是如何荒唐!还有黎风,明明身为兄长,却与弟弟私下苟且,白日宣淫,竟还冠冕堂皇地邀请自己入座喝茶?
那边,黎轲依旧一副小儿把尿的姿势被黎风圈在怀中,前者勉强直起身子,然而到底是悬空的姿势,黎轲不能够平稳的捧着茶杯,刚刚只是被抱着走了几小步,茶水已晃荡出去了不少,这会茶水送到宁尚云面前,只剩下了一小口。
在宁尚云的眼中,黄色的‘茶汤’浸润着白瓷杯底,冒着腾腾热气,还真像那么回事。可惜,里面没有醇香的茶叶,也没有冲泡后的一缕缕幽幽茶香,只有一股腥臊的臭味!
见宁尚云迟迟不肯接过茶杯,黎轲顿时惊慌了起来,前车之鉴在那儿,他害怕自己又没把客人伺候好,到时候哥哥又要责备。
他小心翼翼道:“客、客人,请用茶。”
可对面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黎轲见如此,又耐着性子重述,然而根本起不到一丝一毫的效果,他捧着茶杯的手腕都有些酸了。
客人不能卖自己一个面子嘛?黎轲有些委屈,他觉得自己做得挺好的。
宁尚云更是有苦不能言。
最后黎轲只好无助地转过头抬眼看向黎风,眼神中间透露着让哥哥帮帮自己。
黎风笑了笑,双手有意无意地捏揉着弟弟的胸乳,然而只是这样便惹得黎轲低低喘息了几声,险些连杯子都拿不稳,面色温柔,轻声道:
“轲儿,你真是不懂事,来路不明的茶客人怎么会喝呢?你需向客人介绍这是什么茶,产自何地,有何功效,味道如何……人家才好下口啊。”
黎轲懵懵懂懂地听着兄长的胡扯,觉得只是喝杯茶罢了,竟有这么多学问?
可无奈客人迟迟不肯下口,或许哥哥说的是对的。
于是黎轲开始讲起此茶的由来,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粗俗话语,甚至说得头头是道,毫无廉耻之心。
黎轲还在介绍着:“……客人,这茶刚入口有些酸涩,但多喝几口,必然回味无穷。”
即便如此,没有黎风的许可,宁尚云根本不能做出一点儿反应,结果注定让黎轲失望。
他紧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是好,又听身后人说:
“轲儿,你想想是不是自己之前得罪了客人?”
得罪?什么时候的事?
黎轲有些不知所措。
黎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他毕竟是蝉联了三届的魁首,今朝却输给了你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虽然面上和气,但必然是怀恨在心,否则为何连一杯茶都不肯赏脸?”
兄长的一番话令弟弟顿时恍然大悟。
反观宁尚云,听到黎风的瞎扯,真是怒上眉头,黎风真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不仅随意揣测自己,还挑拨他与黎轲的关系!然而这法术单靠自己,实在无法解开,他只能默默承受着一切,眼睁睁看着自己认可的对手,低头向自己道歉。
“客人……抱歉,轲儿不该打赢你的……”
宁尚云真真要吐血了。
黎风看起来心情十分舒畅,他让弟弟先将茶杯放下,又抱着黎轲坐在宁尚云旁坐,两个青年挤在一张椅子上,显得十分拥挤,黎轲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乖巧的靠在哥哥的胸膛上。
黎风低声安慰了弟弟几句,便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宁尚云,客套道:“宁少侠,舍弟年幼,家里人把他宠坏了,叫他不知天高地厚……轲儿骄纵成性,我这个做兄长的也有过错,当初就不该由着他胡来,应该好好教训……但是他今天居然肯低下头向你道歉,不如,就原谅他一回吧?”
他自顾自地说了许多,好似在替弟弟赔罪,又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知己,可以尽情吐露对幼时性情顽劣的黎轲的哀怨。
黎风口中的弟弟,宁尚云并不熟悉,他只知道现在的黎轲绝非这样的人,心中对黎风这个兄长的印象越发不好,觉得此人斤斤计较,心眼太小。
黎轲全程没有一点动静,像个玩偶一样趴在主人的怀中,听着哥哥的话,他只觉得兄长这般苦心为自己开脱,实在令自己感动。
待黎风说完,黎轲便双手攀在兄长的肩膀上,主动献上了双唇,舌尖舔弄着哥哥的唇瓣,红舌偷偷溜入哥哥的嘴中,与另一根舌头交缠起来,发出啧啧作响的水声,涎液从交合的唇缝中溢出……
黎风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黎珂的献吻,最后轻哼了一声,手掌用力按住弟弟的脑袋,二人吻得难舍难分,粗粝的舌苔互相摩擦着,欲火从下腹燃起,传遍全身,刺激的黎轲浑身颤栗。
“哥哥,给我……”
黎轲连舌头都来不及伸回去,大着个舌头口齿不清的央求着,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黎风。
黎风却故意吊着他,又瞥了一眼旁边的宁尚云,笑道:“弟弟,客人还没原谅你呢,你就开始发骚了,这不合礼数。”
“噢……”黎轲怯怯地点了点头,转眼看向宁尚云,还是那副死样。黎轲觉得是没指望了,只能又求助哥哥:“客人好像还是不愿接受我的道歉……”
被问的人若有所思,许久,缓缓道:
“我有一个办法,轲儿要听吗?”
黎轲喜笑颜开,如捣蒜般点头,然而兄长的办法却让自己犯了难。
只听黎轲说:“输一次不打紧,时间久了人们自然会遗忘。可要是轲儿每年都去参加比赛,每年都夺魁,那客人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轲儿了。”
“再者,即便轲儿不去参加比赛,只要你还活跃在世人眼中,总有人会记得这次的比赛胜负……”
“最好的办法就是,轲儿不要再在修界出现了。”
面对兄长的提议,黎轲虽陷入催眠沦为了一个听话的性爱娃娃。
可多年来的修行生涯绝非轻易便能放弃,即便拜别了师傅,可恩师的谆谆教诲时常回荡在耳畔,督促着他一路前行。故而在谈及到退出修界时,触及到了黎轲深埋在心底的记忆,他下意识地迟疑了起来,怔怔看着兄长,嘴唇翕动了几下终是不敢说出拒绝的话语。
黎风见此,不怒反笑,温热的手掌细细抚摸着弟弟的面颊,轻声问:“不愿意?”
黎轲瑟缩了一下,双眼怯怯地瞧着对方,缓缓摇头。
黎风眉眼一弯,这一笑竟叫那阴翳如深潭的面容多了几分明媚,他本就继承了母亲的温婉五官,只是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让人不敢接近。
“那就是愿意了。”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可手掌摩擦的力度却加大了,更像是在揉搓,将那白嫩的脸蛋蹂躏的一片通红,嘴上还夸赞着:
“轲儿真乖。”
但黎轲并不想哥哥误会,也不希望用这种方法来让客人原谅自己,他终是鼓起勇气,尽量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哥哥不要生气……轲儿不想、不想退出修界,不然就是辜负了爹娘多年来的期盼,也对不起师傅的苦心栽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