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补充,“大家都很担心你,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
透过千纸鹤折叠的痕迹,沈娇还能看见里面没被遮住的满满字迹,小小的一个,就这么放在他手上,感觉很轻,但又格外的重。
“我……”沈娇咽了咽口水,“她们真的会担心我吗?”
“那当然。”李檀道,“她们每天都怂恿我跟陆总打听你的情况,知道你终于醒过来,还眼巴巴的想跟我过来看看你呢。”
李檀掩下心底的酸涩,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常,“大家都很喜欢你,不止我们,还有很多公司的人。”
“可是怎么会呢?”沈娇的第一反应是怀疑,“我和他们都不熟。”
李檀把签好的文件放到包里,将散落在耳边的碎发别到脑后,难得的笑得温和,“哪怕不熟,也并不妨碍别人喜欢你。”
直到李檀消失在病房,沈娇捧着满手的千纸鹤依旧没回过神。他看着陆庭,下意识的向他寻求答案,“真的会有人喜欢我吗?”
“会。”
陆庭坐在他对面,端起他没吃完的粥,舀起一勺,递到他嘴边,“娇娇这么乖,肯定会有好多人喜欢你。”
“可是之前……”
陆庭淡淡道,“之前是你运气不好,现在娇娇运气好,以后遇到的都是喜欢你的人。”
沈娇把嘴里的粥咽下才开口,“那肯定是因为陆先生,在遇到你之后我遇见的都是很好的人。”
他掰着手指头数,“有陆九,有苏音,有别墅里的每一个人,有何熠,还有你公司的员工……”
说到这里,沈娇猛地想起来,他好像好久没看见陆九了。“对了,陆九先生呢?”
陆庭用勺子舀了一根小青菜递给他,“他有事,这两天没在公司。”
“出差吗?”
“嗯,过两天就回来了。我等会把李檀的联系方式给你,我不在,有什么事就找她。”
沈娇刚醒,哪怕陆庭有心想让他多吃一点,但吃了小半碗青年就饱了,再多的就吃不下。
吃了饭,他开始犯困,半躺着靠在床上,脑袋一点一点的,看得陆庭有些想笑。
他把搭在床上的小桌子收了下去,把人往枕头上一放,声音温柔,“睡吧。”
沈娇靠在枕头上,脸上带着被阳光晒过的红痕,“那你呢?”
陆庭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我处理一下公务,哪都不去,就在旁边守着娇娇。”
生了病的青年要比平时黏人,略显瘦弱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黏黏糊糊的像男人讨要抱抱,抱够了还要亲。
这两天,他脸颊上的肉消减了很多,可手按在上面时还是软的。
男人的手指和他的人一样,又冷又硬,早年间干过很多重活,到后面天天握笔,指腹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茧。
按在柔软的脸颊上时酥酥麻麻的,娇嫩的皮肤没一会就变红了。
水汽蓄满青年的眼眶,眼睫湿漉漉的,他被里里外外亲了个遍,等到陆庭离开时,整个人还虚虚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没回过神来。
也不知道是在奖励谁。
等看着他睡熟后,陆庭才轻手轻脚的出了病房。
他去了医院的吸烟室,掏出烟,靠在墙上,懒洋洋的从兜里勾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陆九。
“什么时候到?”
电话那头的陆九一板一眼,“在来的路上,快到医院了。”
陆庭把病房的地址告诉他,挂了电话后,他没着急出去,而是依旧维持着靠在墙上的姿势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他日日守着沈娇,他高烧不退,他脑子的那根弦永远紧绷,现在终于好了,他的情绪有些崩不住。
不止是因为他生病的事,更多的还有沈娇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
谢路衍……
他垂着眼,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眼底浮现出森然的冷意。
修长的指尖毫不留情的把烟头掐灭,还剩一半的烟就这样被丢在了垃圾桶里。
陆庭想,他之前还是太仁慈了。
他起身,出了吸烟室,消毒水的味道瞬间将他身上的烟味覆盖。
就在他站在病房门口消散身上的烟味时,陆九来了。
他手里提着果篮,沉着一张脸,身上套了件黑色的冲锋衣,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周围的人看见他,都不由自主的退避三舍。
比起来看望病人,他这个样子,更像是来寻仇的。
他走到陆庭跟前站定,“爷。”
打完招呼后又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沈先生怎么样了?”
“刚睡着,就在外面说吧。”
陆九把手里的果篮一放,垂着头道,“沈先生读的学校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那条巷子经常有很多社会上的小混混逗留,抢劫和□□案很多,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故。”
“那几个混混被谢路衍恐吓过后,忙不迭跑了,当时没报警,也不知道都是谁。”
“那一片是烂尾楼,没什么人,也没监控。不过街对面是一个城中村,那里有一家小卖部安装了监控,时间过去好几年,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那天的监控。”
他掏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递给陆庭。
陆庭接过手机,犹豫了好几秒才点播放。
由于时间久远,视频的画质很糊,那天下着暴雨,再加上隔了一条马路的距离,更是糊得不能再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