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有人说过:「在遇见你之後,我喜欢上的人,都像你。」
沈烟到了二十四岁,不清楚到底该如何定义自己那荒唐的初恋,只知道听到与他相似的声音会转头,记不清他的样子,却能清楚说出见过的陌生人哪里像他。直到再次遇见,她才明白,原来,她跟本就无法再喜欢上任何人。
电视里正在播报娱乐新闻,主播的声音悠悠地传来:「今年作曲创词搭挡白烟,又再一次为歌手李芷包办整张专辑,主打与之前不同的温柔曲风,为李芷的演艺事业创下新一个巅峰,我们请李芷帮我们介绍这次的专辑。」
「这次的专辑走的是跟之前不一样的温柔风,也真的很谢谢白烟的两人愿意帮我筹备整张专辑,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幕後的工作人员,大家都辛苦了,这次的专辑大卖除了我之外,大家也都付出了很多,谢谢大家。」李芷的微笑的角度像是经过计算一样完美。
「想问一下,大家都很好奇,究竟白烟这个组合你是怎麽认识的呢?其中白烟的真面目到底是怎麽样呢?」主播看了看小抄,微笑的问道。
「我们是大学同学,因为他们并不想透露太多,我只能说,他们的组合是男生负责作词,nv生负责作曲,白烟这个团名也是因为两人的名字里各有一个字才取的。」巧妙的回避掉了无法回答的问题。
电视前的nv孩坐在瑜珈垫上盘着腿,烫着大波浪的头发紮成马尾,擦着额头上的汗边漫无目的滑着手机。
「吃饭吗?」手机对面传来讯息。
「吃啊,哪次不吃,吃什麽?」nv孩手指飞快地敲打萤幕。
「我先去接你,之後再说。」
「好,到楼下打给我。」nv孩放下手机走进浴室。
打开热水,水蒸气蔓延上来,今年的夏天很热,b以往都热,就像十六岁那年的夏天,太yan大的眼睛都睁不开。水顺留着往下冲,沈烟像是想起什麽一样,一动也不动的,任凭水流直直往下,直到回过神来,才把水龙头关起。吹完头发换好衣服後摊在沙发上,眼睛闭起来,是那个已经模糊的脸庞,记不起来也是正常的,毕竟已经过了七年,怎麽可能想起来。
电话声再次中断她的思绪。
「我到了。」是林昊白的声音。
「知道了,现在下去。」沈烟一边抓起钱包边接起电话说。
走到楼下,印入眼帘的是一台红se法拉利。
「不会太张扬?深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纨k子弟?」沈烟坐上车子说。
「不会啊,我就是啊,掩饰什麽,我就要让全世界知道。你今天g嘛?姨妈来?心情不好?」林昊白戴着墨镜握着方向盘。
沈烟朝着林昊白翻了白眼。
林昊白也不慎在意地笑了笑。
晚上,沈烟坐在酒吧的二楼,楼下的人手里的柳橙汁被灯光照得五颜六se的,林昊白晃了晃手里的啤酒说:「李芷是要多久,太慢了吧。」
「路上耽误了吧。」沈烟慵懒的趴着看向楼下跳舞的人。
十五分钟後,一个戴着口罩及鸭舌帽的人走来。
「唉,烦si了,刚刚狗仔追了一路,好不容易甩掉了。」李芷边把鸭舌帽扔在桌上说。
「迟到要请客吧。」林昊白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酒吧是你跟烟烟合开的,生意好到每天人都爆满,还跟我要钱,会不会太过分,这次专辑的版权你们应该也拿不少吧。」李芷走到旁边拿了瓶红酒边倒边说。
「谁嫌钱多啊。」林昊白仰头喝掉手里的啤酒。
「开法拉利的富二代还抓着钱不放,格局太小了吧。」李芷边说边分了个眼神给沈烟。
「烟烟,怎麽了?」李芷拨了拨沈烟的浏海。
「我没事,可能太热了,有点烦躁。」沈烟喝了口柳橙汁。
「她今天不知道怎麽了,一直是这种状态,别管她,她不是一到夏天就容易走神吗?」林昊白拿过桌子上的红酒倒进杯子里。
李芷和林昊白的聊天声断断续续的,沈烟也断断续续的听,看着因为灯光把杯壁的水珠照得晶亮,记忆拉远。
那是2015年的夏天,那时的沈烟只有十五岁。
八月,太yan把地面烤得火热。
沈烟带着糟糕的成绩上了一所普通高中,曾在明星国中的她丢脸的都不知该把脸往哪藏。
「上都上了,谁让自己不努力点。」沈烟刚出捷运被太yan照的厌烦。
十五岁,每天除了担心考试考差回家被骂之外,就是担心晚上吃什麽,烦恼跟地上蚂蚁一样小的可以忽略。
林扬高中虽然入学成绩不高,但制服却是票选。但你都没有联络我,我退缩了,这就是你的答案吗?」黎良说。
他也没有找过我,所以现在是我的错?沈烟渐渐发现他说的话有点耐人寻味了,怎麽越看越像人家说的男绿茶。
「沈烟,我好像该跟你说声抱歉,我有暧昧对象了。」重磅消息,哇,还真的b麦当劳新出的重磅汉堡还重磅,这才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她居然喜欢上这种人,她简直要把自己气笑了,曾经对黎良的喜欢在这个瞬间消失殆尽。
三年前的九月初,十二岁的沈烟遇上黎良,他在讲堂上自我介绍,那时的他才不到170公分,却让人觉得很温暖、很成熟,第一眼,就让那时年纪尚小的她确定了,这种感情是喜欢,而她喜欢他。
而眼前的男孩还像三年前一样,穿着制服,带着浅浅的笑,影像重叠,但说出来的话却天差地别,不是自我介绍,是他有暧昧对象了。
那时的沈烟以为,把一个人放进心里很简单,拔掉的话,其实也不用花多少力气。就像不喜欢黎良那样,只是一句话的事情。直到後来的萧骋,放进去之後,却再也出不来。她才明白,拔掉一个人很简单,难的是,拔掉一个已经生根的人。
沈烟看着捷运飞快行驶留下的残影,她一句废话都懒得跟他说。
「先走了,再见。」沈烟在门打开的前一秒说。
走出捷运站的沈烟,太yan像不用钱那样晒着大地,突然有个瞬间居然有点腿软,她也不知道为什麽,眼泪就流出来了,明明她一点都都不想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麽哭,是因为眼光太差喜欢上渣男,所以气哭的,又或是太yan实在太大了,晒得她都想哭。
沈烟一边哭一边又倔强的拿袖子擦眼睛的样子被站在对面的萧骋尽收眼底,她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眼前出现一双黑se帆布鞋,抬头,撞进萧骋的眼眸里。
「你怎麽了?」萧骋把手撑着膝盖,浏海微微盖到眼睛。
「没有,只是眼睛进沙子了。」沈烟胡乱抹了抹脸,想掩饰自己的狼狈。
「人家眼睛进沙才流两滴眼泪,你这是刚从沙漠回来啊?」萧骋嘲讽的说。
「那不然你到底想要怎样?」沈烟喊道,没错,她现在就是在藉机发脾气,谁叫他要撞枪口上,她现在只想把惹她的每个人削成刀削面。
「我今天心情很差,你最好少惹我。」沈烟下了最後通牒,哪里来的哪里滚回去。
萧骋倒是兴致b0b0,毕竟第一次看到她这种样子。
「我们翘课吧!」萧骋拍了拍手。
「我带你翘课,反正你这样也没心情上课,我带你去看海。」萧骋一边说一边拉着她,把她从石头上拉起。
「我还要考数学小考。」沈烟闷闷地回。
萧骋觉得自己快被笑si了,原来不是不能翘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