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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钢琴的手

 

“我是不是不该招惹你?”安浦年出声。

“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安浦年问。

“不知道。”付沉迷茫地回答。

“疼。老师,你弄得我好疼。”付沉像一只凶狠的小兽,却对安浦年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安浦年要说点什么,手机铃声响起。

“安老师,你已经旷班好几天了。”

安浦年失笑:“校长没打给我,你催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

直接挂断了。

“我……付沉,你看看我。”安浦年摸了摸付沉的脸。

“付沉,我今年二十六岁,在s城有家公司,假期的时候我会来a城代课。我的家里就我一个。房子里很空。”

付沉怔怔地看着安浦年。

“有时候”,安浦年苦笑,“我也想着,你是不是能给我打个电话。”

付沉看着安浦年展露出来的疲惫眉眼。他的喉咙涌上一阵涩:“是我错了吗?”

安浦年给他舀了一勺姜汁茶树红枣汤:“尝尝,是甜的。”

温热的红糖滋养着喉头。热气萦绕在付沉的五脏六腑,付沉把身子缩了缩。“你好奇怪。”

“这段时间休息好了就去上课。”

“你可以跟我谈谈你的理想,你的向往。”安浦年温和地笑了笑。

“付沉,别害怕。”

“我会帮你。”

付沉看着那张风华无双的脸,真是困惑了。付沉迷茫地看着安浦年的眉眼。

他不知道拉住的是什么。

付沉身处高崖,望一眼粉身碎骨。

付沉拉住了安浦年的手。

付沉没在最后一排睡觉,他拿着书,心不在焉地翻。

“交作业。”

付沉把本子递给易应礼。易应礼看着上头龙飞凤舞的名字。

“付沉。”易应礼敲敲桌子。

“你看新闻了吗?”

“高官强奸未成年女学生,判了八年。”

付沉皱眉,没理解这没头没脑的话。“你要说什么?”

易应礼看着他,那双远山清雾一样的眸子里意味莫名。付沉似乎能抓住点什么,但又什么都看不清。

易应礼收了作业本,去了安浦年的办公室。易应礼随意翻着安浦年办公桌上的文件。安浦年一袭驼色风衣进来的时候看见坐在自己黄花梨木椅上的易应礼。

“催我来上班的学生?”安浦年笑。

“能给我补课吗?”易应礼单刀直入。

“晚上补。”

“你想去哪个别墅?”安浦年挂上衣服。从休息间洗过手出来。

“你晚上睡在哪个别墅?”

“我住公寓。”安浦年走到易应礼面前。

“易同学要帮我完成工作吗?”安浦年意有所指地按上桌面上本子的一角。

“我做什么会让你把关注点放在我身上?”

“对我感兴趣?”

安浦年捏起易应礼的下巴:“易同学做什么我都很感兴趣。”

“难道我会不关心学生吗?”

易应礼站起身来,开始脱衣服。

安浦年把人拽到休息室里。

“是我误会了,还是理解错了。一个品学兼优的优等生,开始叛逆了?”

易应礼开始白天睡觉,晚上熬夜,作业不交,活动不去。反观付沉,却是出奇地听话好学,好学到其他任课老师就像见了鬼。

“付沉,实在不行你睡一会吧。”带篮球的老师人都麻了。这孩子打着球都能打瞌睡。他真怕一个不注意这大少爷被人砸了。

教歌剧的老师路过b班教室教室折返回来给付沉盖了个毯子。

“这孩子怎么中午睡这啊?”歌剧老师一脸诧异。看着好可怜。难道是什么贫困生考上来的?歌剧老师是新来的,只听说过付沉的大名。却是和眼前这个闭着眼睛的清瘦少年对不上号。

安浦年去酒吧看着把自己喝吐血的易应礼,他拧着眉头把人揽出来。安浦年打了个出租把两人送到蓝烛会馆。

安浦年在上手抽烟,易应礼趴在地上神色清冷地呕血。

医生来给易应礼喂了药,易应礼看着手上的针孔。笑着看安浦年:“你不是当看不见我吗?”

安浦年似是苦恼地皱眉。

“安浦年。”

“人渣不喜欢玩寡淡的,还不喜欢玩听话的吗?你想让我崩给你看。你的眼睛不能放在我身上吗?”

那双清山远雾一般的眸子在风烟中灼亮。血色的腥味妖异失格,冷淡的清风清澈地凌在雪中。安浦年当真见识了好颜色。

美人在骨不在皮。安浦年靠着皮质沙发,烟雾模糊了他的眼睛,眼底的欲色看不分明。

“九千万,好啊。”

易应礼只听到有人轻轻说。

付沉把本子交给安浦年:“我写得对吗?”

安浦年看着上面的公式:“嗯,宝宝好棒。”

“你别叫我这个。我能学吗?你看看我能学吗?”

安浦年看他一眼,看到少年眼底小心的期冀。黑漆漆的眼睛,蝴蝶一样的睫毛微颤。

“可以。宝宝有天赋。”安浦年笑。

“真的吗?谢谢,谢谢你。”

“谢谢我?”安浦年琢磨着三个字。

“没什么,我走了。”付沉意识到什么,有些慌乱,同手同脚地离开了。

付沉心情极好地算着公式。

“沉哥你不去玩啊?沉哥你什么时候成了书呆子啊?”慕恒不甘心地喊。

“沉哥你什么时候和我们出来啊?”

付沉挂了电话,打饭回来的时候还哼着歌。付沉脚步轻快地进入教室,付沉脸色忽得一僵。付沉面容冷冽地看着本子上大大划着的几个叉。

“不用谢我。”易应礼端着保温杯站到他身侧。

“你他妈……”

“做了一上午没一个对的,付沉,你天生就不是一块学习的料不是吗。”易应礼表情未变,淡淡开口。

安浦年看到因为打架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他看看易应礼被打出伤口的脸,再看看付沉完完好好的模样。

“出什么事?”

“付同学因为作业做得差,打我。”

付沉不可置信地看向易应礼,看着面无表情的易应礼,付沉沉着脸不说话。

“做得不好吗?给我看看。”安浦年说。

付沉倔强地盯着易应礼,好像要在他脸上盯出朵花来。付沉也不说话,就是盯着易应礼看。

“他没一个做对的,自尊心作祟,怎么会给你看。”易应礼不温不火地开口。

“你他妈。”眼看拳头就要落下。

安浦年止住人:“打也打了。同学之间能有什么矛盾。”

付沉恨恨地看了一眼安浦年,踹了一脚他的桌子,转身走了。

“事实呢?”安浦年抽着烟,不急不缓地问。

“他因为我和你走的近找事。”易应礼这几天频繁出入办公室,频繁在交作业以外的时间出入安浦年的办公室。

安浦年打开监控。

易应礼淡淡看着。

安浦年磕了磕烟灰:“找事?”

“他找事不是吗?”

安浦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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