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不知和他们吵过几回,每次都灰头土脸的败下阵。因为孤掌难鸣,整个公司只有她和接听电话小妹朱小喜是女的,而朱小喜是朱大炮的妹妹,根本不可能站在她这边。更何况她的气焰高得没几人敢靠近,朱小喜对她也是有多远避多远,绝对没想过要和她当朋友。“你们到底够了没,别以为我不敢拿你们开刀,等我跟元卓表哥结婚后,你们一个个就知道惨了。”她会全部开除换上自己看顺眼的人,也就是不会顶嘴的员工。丁伟雄语带讥讽的嘲笑“想当上老板娘≈20320;得多费点劲,咱们老板的心上人出现了。”“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元卓表哥哪来的心上人?!”她在他身边严守了四年,从没见过他跟哪个女人来往密切。“你问阿达喽!他看过咱们老板的娘喔!”真的可以吃奶的那一种,成人版。“你阿达你说,是不是真有其事?”心急的钱慧安追着石南达问,不给她一个回答她是不会罢休的。“去问老板。”标准的阿达作风,冷冷地丢下一句就起身走人,不理会身后气得直跳脚的女人。“好,我就去问元卓表哥,他咦,怎么不见了?”枉她辛辛苦苦的买了一堆饮料想在他面前表现表现,好让他更喜欢她一点。“钦!老板一看到≈20320;就吓得赶紧开溜了,谁敢跟母老虎同处一室,我们也要去出车了。”又要拚命了,存点老婆本。“你你们”气死她了,这些没教养的臭工人,她一定要狠狠整他们一次。气急败坏的钱慧安并没有忘记先前丁伟雄说过的话,她在心里过滤可疑的人选,想着该用什么办法除去障碍,绝不能让人毁去她四年来的努力。而此时的葛元卓正牵出他刚买的新单车试骑,朝着市立图书馆的方向缓缓前进,为了某个有怪癖女人,他开始培养新兴趣,骑车健身也是不错的运动。至于钱慧安老板娘的梦他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自始至终他从没给她期待的暗示,维持一般的主雇关系,她要怎么想由她去,人总有作梦的权利。不过现实与梦境恰好相反,希望她早日明白这一点。
“小姐,麻烦一下,我要借这本书。”的确是麻烦,整座图书馆不是只有她一个图书管理员,而她的工作是文书撰写和编码入文件,和还借书册没有直接关联。可是在看到同事都在忙,借书台上又空无一人,距离最近的她只好勉为其难的解决麻烦。“借书证。”“喔!借书证,我放在啊!我忘了带,可不可以通融一下”“不行,没有借书证就不能借书。”书没收,你可以滚了。“可是我是熟面孔了,常常来借书,≈20320;一定看过我,我不会借书不还的。”他一个礼拜至少有六天跑图书馆。“对不起,我不认识你。”管你有多熟,她一概没兴趣认识。“但我真的很需要那本书做学术研究,≈20320;能不能先借我一天?”他保证用完马上归还。“规定就是规定,不能有例外,等你把借书证拿来再借。”她没那么多时间应付他。“等我回去再来已经来不及了,我赶着上课”他第一堂要上社会概论。“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请你下一次记得把大脑带出来。”她不接受任何理由。不近人情的夏秋千不给转圜的机会,她认为做什么事都要合乎规定程序去做,没有人可以拥有特权。要是每个人都像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一样,那么图书馆的书很快就会净空,只剩下光秃秃一片的书架,和无限的幽思。这些日子的她显得特别烦躁,不像以往能平心静气的处理事情,稍有不顺就想找人发火,冷情的性子有濒临失控之虞。是更年期提早到来吗?可她也才二十五而已。一想到近来的生活如水深火热般煎熬,她的心情就无法愉快起来,除了要应付目前在日本吃拉面、拚旋转寿司的蠢女人日call夜call,还有对面邻居的骚扰对,就是他,他才是罪魁祸首,是他扰得她神经衰弱,精神紧绷,以致她疑神疑鬼地以为有人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怎么回事?才一转身就听见柜台有争执的声音。”图书馆内要保持安静。而安静正是夏秋千所需要的,所以她才选择这份工作。“没什么,有人要借书忘了带借书证,不符合规定。”小事一桩。“是谁要借书啊!贝教授,是你呀!又来借书了吗?”主任翁明珠一看到熟面孔,态度回然大变,十分热络。贝律文微微尴尬的一笑“是呀!我又来了,可是出门太赶了,忘了带借书证。”“没关系、没关系,看你要借什么书尽管登记,你的为人我还信不过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本书而已。“真的吗?我可以直接拿走不用借书证?”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的人就是最好的信用保证,如果连你都信不过还有谁能相信。”光看他跑图书馆跑得这么勤,就值得颁发孜孜不倦奖牌。“小夏,≈20320;就替贝教授办个登记,不必在意什么借书证了。”他哪需要借书证,人来了就是图书馆最大的荣幸。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主任,夏秋千面无表情的说道:“那请≈20320;替他办理借书手续,书册若有毁损或遗失全由≈20320;负责,与我无关。”这种不合规定的事她不会做,尤其是要她承担责任问题。傻眼的翁明珠楞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直截了当地拒绝她,让她当场下不了台。“贝教授是t大的社会学讲师,在学术界享有极大的尊荣。”她暗示他是位大人物,不可得罪。“那跟借书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图书馆创始人也要借书证才得以借阅。”这是规矩。“≈20320;这人真是死脑筋不知变通,人总有一时不方便的时候,贝教授赶着要≈20320;就给他,何必拘泥在一点小事上。”她的口气有些严厉,不快她对她的不尊重。“既然主任认为无关紧要,那请≈20320;向上头建议取消借书证措施,任人随意取阅不必登记。”一说完,她打算把借书的工作留给她。“≈20320;给我站住,这是≈20320;对上司应有的态度吗?居然不给她面子,比她还大牌。“上司循私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我没有必要同流合污。”她的态度很正确,并无偏颇。“≈20320;说的是什么话?好像我才是不对的一方。”现在不是是非观念,而是她维护尊严的意气之争。对与错夏秋千不予置评。“主任,≈20320;的音量过大,请尽量降低分贝,勿打扰到其它人看书的情绪。”“≈20320;≈20320;”她居然敢叫她安静,这世界反了吗?“呃,两位不要为了我的事争执,这本书我不借了,下回我再来。”贝律文声音很低沉的劝道,不想因为他个人因素惹得她们两人之间不愉快。“不,你别走,我说你可以借就能借,不需要借书证。”翁明珠气恼地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坚持要把书借给他。“这样不太好吧!我赶着上课”他轻觑着毫无表情的年轻女子,心中不由得轻叹。他几乎天天风雨无阻的报到,故意在她四周走动,而她却冷漠地说她不认识他,听来真叫人有些沮丧。“没什么不好,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就不信有人敢说我不是。”反正这个面子她一定要讨回来。“我也不行吗?”一道略带讽意的声音蓦然响起。“你是什么东西敢插手我翁明珠的事,我啊!馆长。”气呼呼的一转头,她满口的怒言顿时说不出口。“对,我是馆长,不是东西。”以他目前的职等应该有资格插手。“呃,馆长,我不是说你不是东西,我只是一时口没遮拦胡说八道。”遇到上级她的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懂,≈20320;的性子太急了,我在里头部听见≈20320;的喳呼声,在吵些什么?”争吵的声音让黄晓春不得不出来看一下。“还不是夏小姐的死脑筋,天天来借书的贝教授只是今天忘了带借书证而已,她刻意刁难不让他借。”固执得不通情理。刁难吗?不当一回事的夏秋千冷窗口外的云景未反驳,由着她说。“是这样吗?没带借书证的确让馆方多了作业上的困扰,不过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