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 巫师自己的‘炼狱世界’
大家都没有想到，芹姐的丈夫竟然被迫卷入到莎莉·拜德夫人的事情中去。以如今大家知道的情况，恐怕钥匙挂坠可能换不来陶晓，一旦透露他们正在找对莎莉·拜德夫人如此重要的人物……陶晓可能会被关到更隐蔽的地方，或者因为不想引起鹿角的敌对而偷偷处理掉。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她只要装作找不到这个人就可以了。没有人有证据表明陶晓一定在她那里。但这么一件事……已经不是芹姐要不要救渣男老公的事情了，也不是小老板和陈舒云要不要帮芹姐的事情了。从陶晓嘴里得知的信息显然极为重要。第一，河神所对应的那个蜡烛灵界巫妖，似乎已经越来越有可能降临现实世界。第二，莎莉·拜德夫人的巫术仪式，似乎正在将自己和灵界巫妖的心灵重合，她是不是会成为巫妖在现实世界的容器？这也很重要。而这其间，同样涉及了小姨乌黛丽，以及之前隐晦从莎莉·拜德夫人灵性口中得知，打算拉小老板或者林安进入巫术仪式的想法。在大荔国的罗伦萨市，圣·卡洛儿修道院这个猎巫骑士团势力和地精城堡巫师组织和平共处，可不代表着巫师和猎巫骑士势力真的可以共处。大家有着最难以调和的矛盾。更何况，他们之所以共处，修道院被巫师组织借壳存在，背后有古老的拜德家族作为弥合，也是其中最大的原因。如今唯一的问题就是——之前林安三人在下水道看到的那坨粉色的粘合物，到底是不是河神的神性之心。也就是蜡烛灵界巫妖因为河神这个分身在现实世界中演化出来的心灵？到底是因为拜德先生和莎莉·拜德夫人的巫术仪式，从蜡烛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还是这根本就是两个神性之心，这也是个问题。总而言之，拜德家族所制造的问题实在太多太多了，每一样都涉及到灵界巫妖降临现实世界带来灾难的可能。“回罗伦萨市吧。”林安三人告别了芹姐，再度回到了游轮上，让那些被控制的巫师船员们开往罗伦萨市海港。然而随着游轮的靠近，林安陡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升起。“不对！”他快步走到甲板前的扶手旁，皱着眉头遥望着罗伦萨市。小老板愕然，“怎么了？”“那里……”林安眼睛眯了起来，“整个心灵空间都被撑开了！”“那个下水道怪物的心灵空间！”他伸出手，仿佛正在触碰什么一样，一双眼眨了眨，眼眶里只剩下暗金色的眼珠子，左右观察着。“从城市一路蔓延到上次我们见过的浅海处的下水道入口……”“不对，应该是从下水道入口出来，被人为干预影响，覆盖了整个城市！”他喃喃着，仰头望去，城市的上空一尊尊暗金色神像飘荡着，互相之间的暗金色雾气涌动，勾连起来，仿佛将城市的上空变成一个神灵的国度。如此之多的巫师，如此之多的暗金色神像，显然拜德家族管控的那些奴隶巫师都被调动了起来。林安回头看向小老板，“让那些船员停航，然后联系黛丽女士了解情况！”陈舒云走过来看向林安，“需要联系师傅他们吗？”林安摇了摇头，“大壮叔早早地就回圣·卡洛儿修道院，不可能不会感知到这个城市的变化，既然他没有主动跟我们说，显然长辈们将这件事当做一场历练了。”“都这个时候了。”小老板撇了撇嘴，一边掏出手机给小姨打电话，一边朝着游艇的驾驶舱跑去。陈舒云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站在林安身旁摇晃着罗伦萨市，莫名地有些感慨。她的声音柔弱轻细，“以前在申猴城，看着鹿角展开炼狱世界覆盖了整座城市狩猎，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巫师们也可以拥有这样的不同维度的空间该有多好。”说着，她看向林安，“猎巫骑士们借助化身雕像的前辈们铸造了炼狱世界，巫师学了他们的手段，开始借助巫师化身的巫妖的力量，建造了这样的心灵空间……”“林安，哪怕我加入鹿角，我有时候还是会犹豫。”“这样，难道不好吗？”林安想了想，微微一笑，“在我眼里没有对错，只有立场。”陈舒云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早早地选择了猎巫骑士的阵营，而我，现在也已经成为了猎巫骑士。”“不不不！”林安摊了摊手，“我可没有这样想！”陈舒云愣了一下，愕然看着林安。林安耸了耸肩，“我选择成为了鹿角的一员，而不是选择站到了猎巫骑士的阵营，你能理解吗？我认可的只有鹿角，是因为我的师傅，因为张医生，因为大壮哥，因为小老板，因为一个个砥砺前行的鹿角前行者。”“当然，我更多的是将自己当做是一个普通人。更甚者，我将我普通人的梦想看得比超凡世界的行为更重一些。”“在我眼里，没有什么猎巫骑士阵营和巫师阵营，我真不是这样分的。”林安想了想，有些无奈，“我就是个平凡的普通人，一个小市民，我没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在我看来，地精城堡的人也好，修道院的人也好，他们首先是外国人，然后才是超凡世界的人。”“伱要是想问我这个问题……”“那么我会说，巫师当然可以拥有自己的空间，我只是因为鹿角的身份担心他们伤害我们守护的世界才会反对，而不是因为我站在猎巫骑士团的阵营才反对。”说着，他小声地跟陈舒云说着，“其实曹教授他们大多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才那么认同鹿角。”“在地精城堡的研究没有危害到普通人社会，鹿角的那些长辈根本就不会动手。除非圣·卡洛儿修道院祈求鹿角的帮忙，或者国际猎巫骑士团允许鹿角在此狩猎。”“啊这……”陈舒云沉浸在很久的自我定位矛盾之中，却不曾想林安是这样的说法。
她有些迟疑，凝视着林安，“师傅他真的也是这样想的？不是你自己觉得？”林安嘿嘿一笑，“你就看着，地精城堡要是没有危害到普通世界，没有让巫妖降临，就是把圣·卡洛儿修道院除了‘艾琳娜贝尔修女’之外的人都杀了，鹿角会不会管。”陈舒云努力回想着鹿角聊天群里的内容，隐约感受到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长辈们到底是什么心态了。——这里是国外，乱起来最好，浑水才能摸鱼嘛。大概就是这副德行。林安嘿嘿嘿的笑着，双手抓着栏杆，凝望着罗伦萨市，目光幽幽，“巫师当然可以拥有自己的维度空间了，这玩意要是跟炼狱世界一样没有副作用，我也想整一套。”“啊？”陈舒云呆呆地，只觉得内心有某种骚动正在被林安的说法勾起来。“这样啊……”“那真的要学到手才是！”小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听着他们的讲话，翻了个白眼，“我觉得安仔你在把陈舒云带坏，你们俩个刚刚笑得很像电影里的反派。”林安回头看了他一眼，“鬼面女巫可不需要我带偏！”对哦，小老板这才反应过来，陈舒云是鬼面女巫！这个女孩平时柔柔弱弱的不说话，总是很容易让他忘了这点。啧~他晃了晃手机，“小姨说要来海港接我们，听她的意思，她甚至不知道罗伦萨市有什么变化。”林安不敢置信地看向小老板，“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拜托你就不要凡尔赛了！”小老板很无奈地说着，“我特么也没有任何感觉！”“不信你问陈舒云，她肯定也没有发现罗伦萨市到底有什么变化！”于是两人看向陈舒云，却见她微微一笑，“有的，灵性被压制了！”“怪不得我感觉不到。”小老板翻了个白眼，“再欠几块钱，对我这种负债上亿的人来说根本没有差别。”他的灵性，早就被父亲的鹿角压得死死的，甚至连巫术都施展不出来。惨！惨透了！小老板很快就得到了安慰，因为兴冲冲来接他们的小姨同样对变化毫无察觉。她此刻并没有穿衬托她熟透了体态的旗袍，而是穿上了宽大的袍子，袍子上绣着河流树木和太阳，是一件极为标准的‘河神’的巫师袍。袍子边缘还刺绣了金色的边缘。她似乎早就厌倦了以色待人的现状，换掉了修身紧绷的旗袍后，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了起来。“你们也真是的，去了那么多天，却连个通讯都没有。”小姨嗔怪地拍了拍小老板的肩膀，“我给你们打电话都打不通，担心死了。”小老板只是笑嘻嘻地说着，“没办法，克索慕达海域，你也知道，那地方根本就没有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