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章苦肉计
我希望你能相信,无论何时对我而言,你都是同样重要的。”
人都躺到了同一张床上,有些话就变得不得不说。
方才看见她落水,身体的反应快过了理智,如今静下来,谢景熙竟觉出一股后怕。那些他用十年时间设下的藩篱,不知何时已被她一点点地消弭。
有时候,连谢景熙也会觉得他越来越不像自己,又或者说,越来越像从前的自己——自由随性、真诚炙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泥陷于利弊之间,处处谨小慎微……
所以他想明白了,沉朝颜善于见微知着,不是个能委曲求全的性子。如若一直瞒她,恐怕只会将她越推越远,他们的关系终究走到了必须坦诚的时候。
于是他也不想再藏,索性坦坦荡荡地将心迹言明。
怀里的身体僵直了一瞬,回应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是在说……你心悦我么?”
谢景熙张了张嘴,无奈反问:“不然呢?”
“哦……弯弯绕绕的,又不明说,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自己想多了,万一你翻脸不认了怎么办?”沉朝颜嗫嚅,听不出语气。
可这一顿嘀咕之后,她又沉默了,片刻又追问到,“那你说说同样重要是有多重要?就是说倘有一天,你所谓的那件重要的事和我之间要你选,你还会左右为难不成?”
谢景熙真是给她气笑了。
“笑什么?”沉朝颜愈发地不耐,翻身面对谢景熙,非要他把重要分出个主次。
谢景熙抓住某人快要戳到他脑门的手指,温声道了句,“不会。”
“什么不会?说清楚!”沉朝颜挣开他的桎梏,愈发地蹬鼻子上脸,“你是说不会左右为难,还是不会选我,或者说……”
“我是说不会有这样的如果。”
沉朝颜不依不饶,“那万一就是有呢?那万一有一天你唔……”
突然收紧的怀抱让沉朝颜喘不上气,发心传来一阵酥痒,是谢景熙将下巴轻轻搁在了上面。
他还是那副温柔笃定地态度,对沉朝颜道:“让我们不快的事已经够多了,不要再自寻烦恼。”
沉朝颜哼哼,总算是放过了他,却又另起话题道:“那倘若是对我重要的人呢?要你选,你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他们么?”
这确实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谢景熙被问得怔住。然而片刻之后,他捧起了她的脸。
这是个郑重其事的动作,以至于黑暗之中,本来不可视物,沉朝颜却依然觉得谢景熙是在直视自己的双眼。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道:“我一定会先亲口告诉你,再来做决定。”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
“驷马……”
“沉茶茶,”谢景熙的声音里透着无奈,温声问她,“你不困?”
沉朝颜当真忖了片刻才道:“本来刚才是困的,现在被你弄得睡不着了。”
她说着话,又好奇地撑肘翻身过来,问谢景熙道:“你那件很重要的事,跟陈尚书之死的幕后人有关么?”
谢景熙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嗯”了一声。
沉朝颜一听便兴奋起来,又问:“那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么?”
这一次谢景熙没有犹豫,言简意赅地回了句,“还不能。”
“为什么?”沉朝颜有些失落,又有些气恼,“你刚不是才说爱惨了我嘛?怎么翻脸就不认了?!你这人不诚心啊!”
“……”谢景熙被她东拉西扯的能力弄得哑口,缓了片刻才道:“这件事很危险,不说是因为我不想把你卷进来。”
“哦……”沉朝颜有些赧然地躺了回去,望着眼前的黑夜问他,“那你在害怕什么?”
心里有一根从未被察觉的弦隐隐颤了一下,谢景熙却习惯地否认了。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愤怒,我恨自己……”
“不是的。”沉朝颜果断地截了他的话。
她再次从床榻翻起来,撑在谢景熙身边道:“只有害怕的人,才会把自己藏起来。你不是愤怒,你只是一直在用愤怒去隐藏你的恐惧。”
只有害怕的人才会把自己藏起来。
谢景熙怔忡,可也不得不认下这一句剖心之言。
他确实是恐惧的。
从具象的火,到所有的不可控与未知。
也正如沉朝颜所言,他并非恼怒自己无能。这些年里,他恼怒的一直是那些他从未摆脱的梦靥和过去。
十年了啊……
他骗过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可这样的伪装,却被另一个人这么轻易地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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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黄:啊嚏!咳咳咳咳咳……没事,我没生病(可怜巴巴狗狗眼jpg
颜颜拍床:……上来吧
谢大黄: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