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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的血液检查的话,确实是查不出来的。”
当时计江淮和乌以沉的注意力全放在胃癌上,根本没有余力去想性病这些,如果计江淮身上携带着病毒,那么乌以沉肯定也逃不了,还有可能就是因为乌以沉比计江淮发病得早,所以他的癌症才恶化得如此迅猛。
计江淮小心翼翼询问道:“我是得了艾滋吗?”
医生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盯着电脑屏幕好一会儿才说:“对,初步检查是hiv阳性,根据你的说法应该是很多年前感染的了,这几年一直是无症状期,直到最近才进入了显现期。但是也不能确定,你需要去附近的疾控中心再做一次hiv检测,如果第二次检测还是阳性,才能确定你是真的感染了。“
医生又问了计江淮的工作内容,计江淮说了李匙的早餐店的名字,医生的眉毛扬了一下,他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们,我之前还去过那里吃早餐……那家店很靠近医院吧,每天那么多病人经过,感染的风险也大一些,既然你现在得了这种具有传染性的病,那就不能再做饮食业了,任何可能会接触到你体液的工作你都最好不要再做了。”
计江淮点点头,医生看向李匙,他对李匙说:“你是店老板吧?你最好也去做一下相关疾病的检查,我给你们开个全套身体检查,看还有没有其他病,一起查出来一起治了。”
医生最后对计江淮说:“你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病毒会逐步击破你的免疫细胞,一点小感冒都可能要你的命,最近天越来越冷了,多注意身体……”
计江淮以前也听过这样的话,不过那是医生说给乌以沉的,现在医生也把相同的话告诫给了计江淮,可计江淮没有乌以沉那样的乐观,他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他好不容易才脱离苦海为自己而活,可刚走出过去不久,就又被过往抓了回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何地何种途径被传染的,他在冥塔的几乎每一天都是高危性行为,截肢后还在各种地方暴露过伤口,艾滋病的潜伏时间跨度很长,感染的可能性太多了,计江淮根本不记得跟谁有过性行为,在他孱弱的时候,谁都能不经他同意强奸他,没准在他不知情的时候他就已经感染很多人了。
冥塔对不幸染上性病的性奴的方式就是直接送去拍卖,活生生烧死是最安全的。即使这里是外面的世界,社会对艾滋病的看法也充满了恶意,不管计江淮是否通过性行为感染的也会一律被视作恶心的病原体,他被无套强奸不是他的错,他被截肢暴露伤口也不是他的问题,而他却要承担这些危险行为造成的永久性后果,人们口诛笔伐,总能找到嘲笑计江淮活该自食其果的理由。
计江淮感觉血液倒流、汗毛直立,艾滋病就像个无形的项圈,箍着他的喉咙让他无法解释,无论他逃出冥塔多远,他都会被别人看做肮脏又低贱的性奴。
计江淮抓住了李匙的手臂,他的神色恍惚,眉眼颤抖着,眼眶逐渐红润,身体因为可想而知的遭遇而恐惧得瑟瑟发抖,一行眼泪从他右眼滑落,他哽咽着哀求李匙道:“能不能不要告诉阿姨?我不会碰你们的,也不会乱动你们东西的,我、我会天天消毒的,不会让你们传染到的,可以不要赶我走吗……”
计江淮知道老一辈对艾滋病有很严重的歧视,就算是通过其他方式感染上的也会谈艾色变,仿佛如临大敌般嫌弃和避讳。计江淮不想看到李妈妈对他露出厌恶的表情,要是让李妈妈知道他得了传染病,肯定会讨厌他让他滚开的,可计江淮拖着一具病重又被嫌弃的身体又能到哪里去。
李匙十分心疼计江淮这幅低声下气又胆瑟心惊的样子,他慢慢抚着计江淮的背,李匙承诺道:“我不会说的,我不会说的。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你会生病我也有责任,我没有保护好你,你就安心留在我家吧,我会照顾你,一直照顾你……”
李匙每一句安慰都落在计江淮心上,计江淮无法自控地哭了出来,压在心里的恐惧与委屈难以细说,他无助地放声哭着,五官逐渐扭曲,李匙忍不住紧紧将计江淮抱在怀里,紧致的拥抱让计江淮有些窒息,但他还是伸出手也用力反抱着李匙,计江淮的泪水弄湿了李匙的肩膀,在李匙的衣服上留下了深色的印记。
计江淮真的要崩溃了,他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找到一丝生活的平静和做人的尊严,他无法再承受失去一切的痛苦了。
计江淮的眼泪哗啦啦地止不住,在朦胧视线中,计江淮感觉到李匙渴求的目光,他们的鼻尖贴得很近,李匙珍惜地蹭着计江淮的额头,怜爱的动作让计江淮的伤心渐息,计江淮不停哽咽着,心房似乎被这亲密的体温捂开了,计江淮抬头与李匙四目相对,他问李匙:“你想亲我吗?”
计江淮的脸哭得红肿,眼睫毛还挂着泪珠,李匙却不嫌弃,他点点头,用手心捧着计江淮的脸,李匙的眼眸荡漾,他的爱意在心里剧烈蠢蠢欲动着,他侧头,只在计江淮的嘴角留下了一个轻柔又慎重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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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匙的血检报告显示没有查出任何性病病毒,李匙还带妈妈也去医院做了一次体检,除了日常慢性病之外,李妈妈也没有感染上任何病毒,李匙和计江淮都松了一口气。
疾控中心的血检报告很快就出来了,结果依旧是hiv阳性,疾控中心将计江淮的信息记录在案,还给他发了控制病情的抗病毒药,计江淮想借机问病人中有没有乌以沉的名字,但遭到了登记员的拒绝,病人的信息资料被严格保密,计江淮一无所获。
要是以前,计江淮会觉得这样与乌以沉老死不相往来正好,但现在计江淮需要找到乌以沉告诉他关于艾滋病的事情,计江淮不知道乌以沉转院到了哪里,给乌以沉打电话也显示手机关机,计江淮试过去乌以沉的家,他不停地给乌以沉家按门铃,但永远无人回应。乌以沉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躲起来了,最坏的可能是乌以沉早就悄无声息地死去了。
李匙只跟妈妈说计江淮得了很严重的流感,要是贸然靠近会被传染到。李妈妈本就身体弱,李匙不能让妈妈去照顾计江淮,于是他干脆把早餐店关了,留在家里专心照顾计江淮和妈妈。计江淮不便下楼,李匙就把饭送到计江淮房间里,等计江淮吃完了再把碗筷拿出来消毒。幸好家里不止一个洗浴间,计江淮用二楼的洗浴间,李匙和李妈妈就用一楼的洗浴间,计江淮完全可以一整天都不下楼。
李妈妈觉得这隔离有些过于严苛了,但看计江淮那被流感折磨得病恹恹的样子,也无法不去戒备。